第90章

“荀子, 或许门口可以立一个男左女右的牌子。”林朝由衷地提出建议。

“你看是不是这样就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误会了。”

“……”

荀子继续面无表情。

场面一度非常之严肃。

有人路过,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感觉,这是在是研究什么大事吧?

当然林朝是没感觉这么严肃, 在和荀子一顿单方面的友好交流, 林朝离开了这边, 直奔主题开始蹭饭。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 一众公子们在国馆的努力。不能说聊胜于无吧, 那也是一览无余的干净。

隐姓埋名, 但努力暗示。

好消息,隐姓埋名成功了。

坏消息隐姓埋名成功了。

知道他们是公子的有, 但是打听的人不多,甚至还没扛过最开始的伪装就直接打住了。

论权力。

这一个个几乎就可以被称作没有权利。

论名声。

在场的公子加起来都打不过大哥。

论身份,那也不敢随意就暴露。

没有办法, 只能卷学识, 以学服人。

又或者。以武服人。

除此之外,一点其他可能性都没有。

甚至包括了画大饼。国馆乃是众矢之的, 朝廷看重, 父皇所视, 如果他们弄出点什么妖蛾子都不用说要等明天了, 这个可能一个晚上他们干的事就会出现在父皇的桌案上。

到时候别说是什么夺嫡了, 到时候应该想想, 怎么能保住自己!

他们终归是想更向前一步, 而不是想再找死。

在一层层限制之下,发展势力以图富强之心。不说中道崩殂吧, 那也是出门一脚掉坑里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至少有坑可以掉。

四舍五入这是一条路。

至于扶苏,扶苏知道这件事后,对此倒挺欣慰。

他们之中每当有人当对上大哥的视线, 原本就已经心累的心态更加绝望了。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短短一段时间之内就已经有人放弃了,有公子打开了新世界大门,有公子决定还是去从军吧。

当然也有铁钉子试图嵌在这里,努力再努力。

有道是一众公子再换个角度,研究了一下自己现在的问题,痛定思痛,反倒是有了些起色。

可谓是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始皇帝对此,终归还是默许了。

好学,这终归是一件好事。

虽然他看着这一群儿子有些像是过家家的感觉。

当然,伴随着姜扬之事后,跑来的不仅仅是儿子了。

如果他之前没有听过王良之前所说的话就更好了。

有些东西没有直说,更谈不上什么诸公子,但是其本质却是心知肚明的。

再加上关于丝绸之路的事,正是月下,冷月孤高,但烛火却是通明。

在以家替国谈完了丝绸之路上事后,偶尔提及周遭事宜。

张良也直接开口道,“你何必多想?”

“家事繁琐,万般不由人,眼下更多的是专注眼前之事。”

“我自是明白,只是”

[只是万物变迁,终归没有归处!]

声音带着叹息,很是悠扬,丰富蕴含着世道沧桑。

也伴随着声音骤然而出,面前更是直接出现了一个画面,五彩缤纷,不可忽视。

始皇帝声音不由的一顿。

[有圣人曾经说过,人之诚,定之心,不已万物为刍狗!]

不用说了,林朝就在附近。

[这句话告诉我们什么呢?]

[你越是定心,就越是会超脱于世道之外,你就得到了绝无仅有的领悟。]

“……”始皇帝。

这有什么关系吗?

[反之你越是跳脱,越是沉迷于当下的事情,越是不可自拔,那么你将迎来苦海沉沦。]

[对待自己身边的人和事,一定泰然处之,拿起就是放下,放下就是拿起。]

[同父母亲人兄弟姐妹爱人子女等等,都应该是如此。]

[这就是我的人生哲学,你若是不信,你也可以来试试,从此走上康庄大道。]

他就站在面前,始皇帝深吸一口气,试图摒弃林朝那动静。

不过好消息是很快那动静也就没了。

连带那画面都没了。

事情当前,始皇帝心念一动,索性直接同张良换个地方说话。

至于在张良的目光之下,那就是他提及了诸兄弟后,就陷入了沉默,而且那沉默之中,好像带上了些莫名的情绪。

始皇帝轻咳一声,“先生可有这等难题?”

“我家中只有一个弟弟,还算是年幼,不过我虽然不知,但是也见过了许多。”

“古来多事,今亦有照。”张良说着,眼底好像也多了几分感叹。

“先生博学。”

“有什么可博学的,不过只是曾经听过些罢了,归根结底,不过吉光片羽。”

“先生若是有时间不如御书院走一遭?古来众事,御书院倒是收拢了许多。”

张良面色不改,只道,“我不过一个游子,怎能入得御书院?”

“我可以助先生一臂之力。”

闻言,张良好像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好像也多了几分了然,“你果然不是寻常人。”

[他惊讶地发现,原本连长公子都不敢动的宝贝,竟然出现在了他身上,他不由得怀疑他才是真正的陛下的私生子!]

“……”始皇帝心下一顿。

“我之前见你这一身气度,所行所做,绝非寻常人,只是确定不下来。”张良倒是听不见那声音继续道。

[但是此刻他已经在他身上的信物做了手脚,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一定要把他扯下神坛!]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先生不也是吗?”

“我?”

“我怎能同兄台比呢?”他笑了笑。

“先生人中龙凤,怎得不能与之相比?”始皇帝道,“若是我大秦有先生,乃是我大秦之幸事。”

“大秦人才济济,江河浩渺,我自认不如。”

“先生自谦了。”嬴政听着这话,终归还是道。

场面也多了几分郑重。

[怎料那位实际上乃是当朝皇帝,当初只不过过腻了高高在上的日子,这才像是现在这般!]

始皇帝面色不改,但是实际上,此刻他已经感觉后槽牙都有点痒。

而与此同时,也就是这么换个地方,不远处反倒是有个人瞪大了双眼,看向这边。

[怎料临时有事,他只能站起身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本想隐瞒真实身份,奈何情况不允许!]

那人咬紧牙关,最终快步走了过来。

[果不其然,伴随着他,挺身而出,一切骤然大改。]

[一群人更是对他冷嘲热讽,不过只是一个民间来的皇子罢了!母爱者子抱!母毫无名分,也想要跟其他皇子争夺皇位?!]

[而也就是在此刻,五皇子到场,引来了所有视线!]

也就是在此刻,跟随陛下的侍卫廖池感觉到有异,不等公子高上前,直接就把人拦下。

公子高眉头紧皱,只是不等公子高开口,就听见那边出了声——

“公子。”小声道,“陛下身份莫要声张。”

廖池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可以,也尽量不说话。”

“?”公子高。

不是,你那是什么意思?

廖池面不改色。

闻言公子高有些后悔了,不如当做没看见了,但是此刻人已经站在这里,他自然不能再退去了。

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人,再看了看眼前的‘公子高’。

张良看了眼那人一看的衣着,心念一动,张良问道,“这位,是兄台你的兄弟吗?”

“???!!!”公子高愣了,声音不大,但是就这么落在公子高的耳朵里。

什么情况?!

父皇?

我应该承认吗?

我应该开口吗?

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过想着之前被叮嘱的话,公子高此情此景,直接假装没听见。

始皇帝闻言侧过头去,凭借从林朝那边练出来的忍耐力,面不改色,“他不是。”

事情当前,始皇帝试图以最快的速度转移话题,“说来我见先生喜酒,我倒是待了一壶窖藏美酒,也不知可否对先生的胃口。”

“先生可愿意试试?看看和先生平常所饮之酒有什么不同之处?”说着始皇帝直接抬手一挥,就示意侍卫拿过来。

至于公子高,也试图赶忙道,“若是还有事,我先,告诉一声他们,就不多打扰了。”

说着,公子高就要跑路。

张良却是道,“已经没什么事了,你若是有事,我就先走了。”

张良说着,不由得心下感觉这里面绝对是有事。

但是不管怎么说,局面还是按照他所设想的而来。

“不不不!还是我先走吧!”公子高却是不敢让人走,此时此刻,公子高说完就赶紧跑路,那速度极快。

就今天的事情,实在有些太离谱了些。

他做梦怕是都能把自己吓醒。

不过再仔细想想,好像眼前这局面,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小心思——

父皇是不是知道了?

不,不能。

他们只是求学罢了!

单纯的求学!

至少他是!

公子高咬牙。

而也就是在此刻,公子高快步离开,正正好好,撞上了林朝,仿佛身后有什么人在追他似的。

看起来很是怪异。

林朝从记忆中找了一下,方才想起来,这个好像是公子高?

既然公子高在这边,那王良那也说不准也在。

有道是来都来了,林朝索性拿着肉饼直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就看见两个熟悉的人站在那里。

一个是陛下,一个是王良。

……

……

一个可能是王良所识之人,已经跑了,跟鬼追魂似的。

一个站在那边,还在和王良说这话。

在那一瞬间,林朝顿时明白了问题所在——

【去他的公子高,这就是陛下!】

【还是你啊陛下!】

【李鬼吓跑李逵是吧?】

【长得比较老成,合着是这个比较老成?】

【和二十出头比,可不是老成吗!】

而另一边,少年擦了擦自己被布包裹住的剑后,随即拿起了鱼竿,也前往了河边,今天的饭还没找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