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有两个选项;一:这件血衣校服不是夏文馨的校服, 二:夏文馨不是夏庆的亲生孩子。
如果是后者,那夏庆知不知道这件事。
要是知道夏文馨不是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如果是近期知道的, 那是不是代表他有恼羞成怒作案的想法。
要是不知道,那就算是给夏庆打击了。因为女儿的失踪案,牵扯出女儿可能不是他的亲生孩子这件事, 无疑是在情绪上雪上加霜。
“校服有没有给死者家属进行过辨认,确认过校服上有没有特殊痕迹, 证明是否是夏文馨的?”叶桑桑打电话询问派出所的民警, 他们当时有没有确认过这件事。
民警迟疑了片刻,找来了旁边的民警进行确认,两人回忆后说道:“校服我们有叫夏庆进行确认,他只能看校服的大小来判断, 校服上没有明显的特征。夏文馨的奶奶我们没有敢叫她确认,老人家有基础病, 怕吓出个好歹。”
“好,谢谢你们的解答。”叶桑桑按动红色的挂断按键,挂断手机后望向一旁充满好奇, 还有些迫不及待的姚灵。
她知道,姚灵这是想去问夏庆,这对初出茅庐的办案警察来说, 算是一个相当令她惊讶的八卦了。
叶桑桑看着她的模样,把手机放包里,挥了挥手:“走。我们去会一会夏庆。”
夏庆平时是靠打零工生活, 加上家里有两套房子收租,在家属院属于日子过得相当不错的人。
他妈,也就是夏文馨奶奶也有退休金, 平时能帮忙带孩子,他日子就更加好过了。
所以两人到夏家,敲开门发现夏庆没上班,浑身酒气的时候心里没有惊讶。
“你们来了。”夏庆开口,酒气瞬间朝着叶桑桑和她身后姚灵而去。
两人看向屋内,夏庆赶忙回去,收拾了上面的十多个啤酒瓶。收拾后见两人走进来,又局促地扯了扯揉成一团的沙发巾:“坐吧。”
叶桑桑坐在他整理过的单人沙发上,姚灵坐在他右手边的座椅上,夏庆坐在姚灵对面。
“你们今天来,是有文馨的消息了吗?”
他下意识伸手去拿桌上的啤酒瓶,想到对面是警察,停住了手,把剩下的半瓶放在了玻璃茶几下,眼神希冀望着叶桑桑说。
转眼夏文馨失踪了一个星期,有血衣校服这个前提在,警方找不到人,夏庆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希望已经很低了。
甚至还有一点隐隐的害怕。
害怕这次警察带来的消息,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叶桑桑和旁边姚灵对视一眼,放下手里的公文包道:“抱歉,关于夏文馨,我们手里暂时还没有消息。”
她表情带着愧色,毕竟作为警察,没能及时找到案子的失踪人员,对受害者家属来说,是一种失职。
对受害者家属表达一定的歉意,可以安抚他们的情绪,这也是办案的一部分。
夏庆手肘撑在两边膝盖上,双手抱着脑袋,手指插进糟乱的头发里:“我怎么就那么想打牌,让她一个人回去。不怪你们,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神情狰狞而痛苦,充满了自责。
“是凶手的错,孩子已经大了,你叫她自己回家,也是正常的。”叶桑桑找不到切入口,只能轻声安慰。
就连一旁的姚灵,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插嘴问。
毕竟现在受害者家属正非常痛苦,要是问出了口,刺激到面前的人,到时候问不出什么,还会遭到受害者家属的抵触。
两人只能安抚着,等待夏庆情绪平稳下来。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夏庆痛苦的表情逐渐平静,抬头看向叶桑桑和姚灵。意识回笼,意识到警察上门必定有事,主动询问道:“你们今天上门,是有什么事想问吗?”
“你母亲在家吗?”叶桑桑看了看,问道。
夏庆叹了一声,摇头说:“她早晨坐公交车去收租了,我让她顺便找老姐妹聊聊。平时有文馨在,家里很热闹,现在她失踪,家里太冷清,老人家心里受不住。”
提起夏文馨,夏庆脸上再度浮现出后悔之色。
叶桑桑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确定,沾了血衣的校服,是夏文馨的吗?”她拿出照片,推到夏庆面前:“你再仔细辨认一下。”
夏庆带着两分不明所以,手拿起叶桑桑放在玻璃茶几上的照片,认真观看起来。
【能感觉出来,夏庆真的很疼惜夏文馨,但我又能感觉到,突破口在夏庆身上。】
【是的,其他能找的线索都找遍了,周围都被翻了好几遍。如果是熟人和亲戚作案,应该藏不了这么深。】
【照片里校服要是确认是夏温馨的,那夏庆就不是夏文馨的亲生父亲。要是知道真相,不知道夏庆会做什么感想。】
直播间聊着,叶桑桑却不怎么看了。
这个副本的角色身体不好,经常头部隐隐作痛,高强度查案产生的身体压力让梦游变得频繁,叶桑桑关注的时间变少很多。
不过她也很好奇,夏庆会怎么表现。
叶桑桑的眼神紧紧盯着夏庆,看着他认真辨认的模样。
“……按照校服大小,我觉得像是文馨的。”他语气带着两分不敢承认,悲痛的表情却告诉现场的人,他其实已经认出,这确实是夏文馨的校服。
他归还照片时,眼神瞥到一边,下意识将照片反手盖上,眼中的悲怆几乎要溢出来。
悲伤的氛围感染了一旁的姚灵,她下意识偏过头,快速擦了擦眼泪。
叶桑桑收回照片,将它小心翼翼夹在笔记本中。
丰逸这个人,最同情和惋惜的,永远是受害者。案子没完成以前,他即使表面流露情绪,实际对受害者家属和其他相关人员,都没有多少真正的同情心。
因为他不知道,这背后有没有做这些人的手笔。
收好照片后,叶桑桑说道:“如果你确认,我们警方有个消息,想郑重和你进行交涉。”
“你想说什么消息……”夏庆有些茫然地瞪大眼睛,好奇叶桑桑想和他说什么。
姚灵咽了咽口水,双手抓紧自己大腿上的裤子,垂下眼掩盖住自己眼底的担忧
叶桑桑拿出包里携带的鉴定报告,交到下意识伸出手的夏庆手上:“警方曾经采集过你的血液,和校服上的血液进行了DNA检测,用来确认校服上的血液是否是夏文馨的。”
“这个我知道。”夏庆点头:“我上次听警察提起过这个DNA检查,说这东西能测血缘,用血缘关系看校服上的血是不是文馨的。”
DNA检测在司法上应用已经几年时间,可在普通人眼里,这还是新鲜玩意儿。
听见夏庆简单粗暴说可以确定血缘,姚灵睁大眼睛,有些不忍再听。
叶桑桑没有说话,只是上前翻开了报告的最后一页,那里有鉴定中心较为直白的结论。
夏庆读过书,看叶桑桑翻开,低头顺着看过去。
叶桑桑盯着他。
看着结果,夏庆有瞬间的难以接受,随后是淡淡的释然和解脱,最后是难受。
他脸上的情绪波澜起伏,一时间竟然辨不明他内心的想法。
他合上报告,指尖有些颤抖地递还给叶桑桑。
叶桑桑没有说话,她很清楚,夏庆会说出他知道的。
如她所料,夏庆坐直身体,双手抓住沙发边缘。深吸一口气,他才说道:“警察说,可以测血缘的时候,我就想到你们会来找我。只是我心里怀着希望,觉得或许,或许只是我的错觉……”
“你早就知道?”姚灵忍不住开口。
她有些恼怒,如果早就知道,这不是耽误他们查案吗?
不过,似乎也能理解,这年代家丑不可外扬的思想再正常不过,怎么可能主动开口和警察说。
叶桑桑朝姚灵皱了皱眉,姚灵赶紧捂住嘴。
她看向夏庆,直接说:“所以,你早就怀疑夏文馨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能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吗?”
“几个月前,有个朋友酒后笑我,说我可能被戴了绿帽子,当时我还和他打起来了。”
说起这事儿,夏庆情绪复杂,补充道:“他当时说得太笃定,我虽然愤怒,但话听进去了,仔细对比我和他妈的长相,发现文馨一点都不像我,有些行为习惯和她妈妈也不像,我当时心里就有所怀疑了。”
姚灵怀疑的目光扫向夏庆。
如果知道孩子不是亲生的,那孩子失踪的事,可能会是出于报复。
夏庆看见了姚灵的眼神,连忙解释道:“我没有……虽然我怀疑孩子大概不是我的,但没想伤害她。”
他望着姚灵的眼睛,揉了揉眉心,带着一点无奈。
“那孩子奶奶知道吗?”叶桑桑问。
夏庆坚定地摇头:“不知道,我哪敢和我妈说这些。再说这就是我的怀疑,不能当作真相。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养了这么多年,和亲生的也没有两样了。只要我不说,也没人知道不是吗?”
叶桑桑颔首,目光打量夏庆。
以她的辨别能力,她能清晰感知到,夏庆对夏文馨是真的疼惜喜欢。
所以突破口不是在夏庆身上吗?
夏文馨的奶奶也不像带走夏文馨的嫌疑人,所以兜兜转转,这个案子又回到了原点?
她眼睛扫过玻璃茶几下的酒,问道:“这几天你们出去找没有,有获得什么线索吗?”
“这几天我都在外面晃,还找人打听了,没有消息。”夏庆神色绝望。
叶桑桑思索后再次问:“对于夏文馨的血缘父亲,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她妈死了那么多年,当年我都不知道,更别提现在了。”夏庆矢口否认。
“好,如果有什么线索,记得及时联系我们。”叶桑桑拿着包站起来,对夏庆说道。
姚灵也跟着站起来,两人朝着门外走去。
夏庆有些摇晃着站起来送他们,喝了不少酒的他两颊带着红晕,整个人带着三分醉意。
叶桑桑示意别送了,正准备自己关门离开。
夏庆靠着玄关的矮柜,眼神盯着她,眼中带着浓重的疑惑和复杂,隐隐还有几分惧怕。
这种眼神,叶桑桑第一次出现在副本现场也看见过。
那是无法自控的害怕。
仔细看,夏庆嘴唇还嗫嚅了几下,带着欲言又止的味道。
叶桑桑没有猜测的想法,她停下了关门的手,直接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出来。”
夏庆眼中的醉意瞬间消失殆尽,张着嘴,有些无措望着叶桑桑。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好像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他有些迟疑地说。
“什么地方,或者说什么时间。”叶桑桑看着他说。
夏庆愣怔住,眸光微不可察避开叶桑桑的注视,随后肯定摇头:“忘记了……”
叶桑桑眉头轻皱:“你很怕我。”
“没有。”夏庆快速回答。
叶桑桑笑了笑,伸手关上了房门。
姚灵全程带着不明所以的表情,不懂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者发生过什么。
回到办公室,两人都有些迷茫。
因为照这样看,这个案子完全没有突破点。
毫无线索,根本没有调查的方向。
就连非亲生关系的发现,都没能激起水花。
叶桑桑看着文件,脑子里回想着夏庆的表情。从这两次的接触来看,夏庆是一个很不会演戏的人。
他的惧怕和恐惧是真实的,可他又不说原因。
叶桑桑手放在扶手上,撑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拿着药起身,决定跟踪夏庆。
不管如何,他都坚信自己的判断。
夏庆和夏文馨的失踪,绝对有所关联。
姚灵惊地站起来,看着叶桑桑快速出去,她下意识拿起自己的外套跟了上去。
直到上了车,她才问起叶桑桑要去哪儿。
叶桑桑说明了一下,姚灵没有异议。
警校老师告诉过她,不管是什么案子,都不能看表面。只要有所怀疑,不管是多么离谱的情况,都要去验证。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要查案子,能入手的点也只有夏庆了。
车辆停在夏家附近,没多久夏文馨奶奶路过,提着菜满怀心事回家。
走几步想起什么,还重重叹了一口气。
路过认识她的人安慰了两句,看起来十分正常。
“痕检科的检测没什么问题,校服刀口上有残留带出的血肉,如果确定是夏文馨的,那她多半已经遇害,我们可能不用再考虑寻找到活着的她的可能。”蹲守不是一点事都不用做了,还可以讨论点其他的。
姚灵也点头,痕检这方面还是很权威的。从刺入的是什么地方,什么角度,刺入的物体是什么,刀口的痕迹和带出血液以及血肉检测和判断,这些都能判断死者是怎么死的,几刀,伤亡情况。
而且这份报告,还和法医进行过深入的探讨,可信度很高。
看完痕检科的报告,她心里对夏文馨的存活也不抱希望了。
不排除奇迹的发生,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有些东西不必过于坚持,作为警察他们要相信事实。
很快天暗下来,叶桑桑提前吃了止疼药,两人吃完晚饭后约定好蹲守的时间,开始轮班进行蹲守。
后半夜,叶桑桑能明显感觉到,困意正在逐渐袭来。
她撑住自己的头部,望着家属院门口的方向。
再次睁眼,叶桑桑能感觉到,手上似乎有温热的东西在挣扎。她心一下子悚然一瞬,猛地恢复了清醒,身体下意识后退两步,怔愣地望着面前的一切。
头部剧烈的痛楚传来,叶桑桑捂住头部,整个人陷入无边的茫然和不可置信中。
在他面前,是挣扎的夏庆。
“咳咳咳……”他捂着脖颈剧烈咳嗽着,眼神惊恐地望着叶桑桑:“丰警官。”
夏庆躺在地上,疯狂呼吸着新鲜空气。
如果不是叶桑桑及时收手,夏庆此刻恐怕要被掐死。
望着叶桑桑看向自己,他下意识撑着地面往后退。
叶桑桑也向后退了一步,直播间不断滚动的弹幕告诉她,现在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她刚才拦住了夏庆,在夏庆好奇地凑上来时,伸手掐住了夏庆将他按在地上。
如果不是及时清醒,夏庆可能命丧黄泉。
“抱歉……”叶桑桑下意识说,伸手准备将夏庆拉起来。
她头部在短暂的剧痛后已经好了一些,应该是吃的止疼药有些抑制的效果。
夏庆没有搭上叶桑桑的手,而是自己快速站了起来说道:“我记得你了,你还是像三年前那样,我没记错,就是你。”
他闭眼低头叹息一声,整个人带着浓郁的无奈。
夏庆整理了一下,将一切娓娓道来。
他害怕叶桑桑,是三年前的一场住院经历。当时他们是一个病房,因为有不少警察和领导来看,他就出于好奇羡慕了一下。
“当时你脑袋被绑了不少绷带,我有一部分脸没看见,所以一时间没认出你来。现在没想到真是你,我前几天就没认错……”
当时他只知道面前的人有外伤,没想到他精神也出问题了。
最初两个晚上还没什么,第三个晚上他差点被他用输液管勒死。
后面更是半夜发现,人就站在自己床边。
当时他腿受伤了,这人追着他走,给他吓得都有了心理阴影。
“当时要不是护士带走你,用束缚带把你绑起来,还不知道你要对我做什么。”他摩挲着脖子,眼神带着极度的恐惧说。
叶桑桑:……
“对不起。”她说。
夏庆摸着脖子摆手,无奈道:“算了算了。”
叶桑桑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半夜两点,她疑惑道:“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
“睡不着,出来买点酒……”夏庆垂着头道。
叶桑桑再次沉默。
最终两人坐在马路边喝酒,夏庆还说了一些当初住院的事。
上束缚带后两人依旧是一个病房,当时晚上他总觉得被盯着。好在他这个人心大,加上听说是被犯罪分子打的,所以虽然心里害怕,但是并没有避而远之。
“我听医生说,你失去记忆了,恢复了吗?”夏庆喝了一口酒后问。
叶桑桑摇头:“没有。”
夏庆思索后回道:“……其实没有也好,文馨要是回不来了,我也希望忘记她,这样日子还能过下去。”
“嗯。”叶桑桑没再继续说什么。
今天晚上惊险,却给她解开了为什么夏庆害怕她的谜团。
只是没想到,丰逸梦游竟然这么有攻击性。
能让人记住三年时间,肯定不止是一点点伤害那么简单。
丰逸究竟遭遇了什么,三年前的案子,发生了什么。
叶桑桑觉得,或许自己有了解的必要。
夏庆心有余悸离开,叶桑桑回到车里。
开门关门声吵醒了后排的姚灵,叶桑桑开车移动了位置,假装离开后再度开回来,藏在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
不是她不信任夏庆,是在案子中,她不信任每一个案子中需要调查的人。
很快到白天,叶桑桑找了两个人替班。
送姚灵回去后,她开车回家补觉。
站在门口,叶桑桑感觉到了隐隐不对。
空气中,似乎有股熟悉的味道。
味道十分淡,可过于熟悉,熟悉到让她止步不前。
【怎么不进去了。】
【发生了什么?】
【看桑姐的表情,不妙啊!】
直播间本来还在聊其他话题,发现叶桑桑站在门前不动后,渐渐发现了一丝不对,弹幕全是疑惑和好奇。
在直播间观众的疑惑声中,叶桑桑转身回到车上,拿起放置在副驾驶储物盒里的手套,重新走上楼。
戴着手套,叶桑桑小心翼翼打开房门,低头观察着脚上的动静。
打开门后,屋子里的所有场景映入叶桑桑眼帘,她记忆力非常好,敏锐察觉到,沙发旁边堆放的文件被调转了顺序。
屋子里的气味变得浓郁,她感受到屋子里没人后,收掉防御的姿态,小心翼翼开始寻找味道的来源。
最终,叶桑桑的目光锁定在厨房,脚步缓缓走进去。
冰箱的一角被打开,叶桑桑手放在下方,轻轻朝外拨开冰箱门。
浓郁的臭味比刺激的画面更先到来,让叶桑桑心里一跳,看向冰箱里面。
扭曲的蛆虫在小小的头颅上爬行着,腐烂的血肉瞬间吸引了叶桑桑和直播间观众所有人的目光。
哪怕叶桑桑没看直播间的弹幕,也能知道惊悚的尖叫会有汹涌。因为即使打码,也不能完全屏蔽掉面前腐烂的头颅。
叶桑桑眼神望着面前的头颅,情绪异常冷静看着,伸出手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