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入口处的障碍被用手指勾在一边,沈宴进去的很顺利。
宋暖栀起先还一门心思想要打探他的个人喜好,此刻却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能随着他的节奏去专注当下。
呜咽声引来了黑尾的关注,它竖起尖尖的耳朵在门外停了一阵,便亟不可待地用猫爪子去抓卧室的门,企图将门打开。
尝试了几次后,门依旧紧紧关闭,黑尾终于放弃了,挺着刚吃饱的大肚子摇摇晃晃地跳去猫爬架上。
偶尔有更大的动静传来时,它还是会猛地一颤,警觉地看向卧室的方向。
约莫快一个小时后,里面的哭声止住了,黑尾终于松上一口气,舒服地趴在猫爬架上,把脑袋窝进身体里闭上眼,正准备休息。
没多久,又有动静传出。
黑尾再次竖起耳朵。
衣帽间内,宋暖栀脸上还挂着泪痕,带着颤音的抱怨:“你还来呀?我不要!”
沈宴亲吻她的唇,低声哄她:“宝宝,最后一次。”
宋暖栀:“……”
第二轮的剧烈颠簸结束,宋暖栀已经累得双腿险些站不稳。
沈宴说要抱她去浴室时,她没再拒绝,由着他温柔体贴地帮她清洗干净,再抱去床上。
她累极了,也不管沈宴,自己沾床就睡。
等沈宴也洗过从浴室回来,她的呼吸已经变得轻浅而均匀。
沈宴帮她掖好被角,掀开被子躺进去。
已经不早,沈宴此刻却依旧没什么睡意。
他借着微弱的月色温柔注视着身边熟睡的女孩,脑海中浮现的是她今天格外主动的种种表现。
沈宴不知道她是有什么事想找他帮忙,还是他猜到的另外一种意思。
想到有可能是后者,他眼底闪过一抹喜色,俯首轻柔吻过她的眉心,将人拥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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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要飞去长莞,一大早便醒了。
时间还早,他怕吵醒身旁的宋暖栀,动作放得很轻。
然而宋暖栀还是醒了。
她睁开眼,开口时声音有惺忪的倦意:“你要走了?”
沈宴亲亲她的额头:“时间还早,你接着再睡会儿。”
他掀开被子去浴室,宋暖栀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追人就要有追人的态度,攻略上说了,追喜欢的人就得学着主动关心,眼下正是时机。
宋暖栀坐起来穿上衣服,准备一会儿送沈宴去机场。
当沈宴洗了澡裹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出来,宋暖栀已经穿好了衣服。
他错愕地看着她:“起这么早?”
“对呀,我要陪你去机场。你收拾好等我一下,我很快的。”
她说着,匆匆跑去洗漱,又以最快的速度化了个淡妆。
等夫妻两个一起从家里出来,宋暖栀主动挽上了沈宴的手臂。
她的动作太过自然,引得沈宴忍不住歪头打量她:“确定要陪我去机场?”
“都出来了,你说呢?”
沈宴深深望向自己的妻子。
他知道对她来说这么早起来有多难,尤其昨晚上两人还熬了夜。
可是现在天都还没大亮,她却这么利落地爬起来,只为陪他去机场。
来回路上要折腾近两个小时,她明明可以多睡一会儿。
沈宴从昨晚开始脑海中就不断闪过的念头,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栀栀,你是不是……”
电梯在此时“叮”的一声开了。
两人走进去,宋暖栀按了负一层后转头问他:“你刚要问什么?”
沈宴欲言又止,怕自己会错了意。
他牵唇一笑:“不着急,等晚上回来再说吧。”
林秘书和司机已经早早等在地库。
两人下了电梯,林秘书和司机上前打招呼:“沈总早,太太早!”
沈宴和宋暖栀两人应着,先后进了车厢后座。
黑色库里南驶出天瑾御苑,一路向着机场的方向而去。
副驾上,林秘书在向沈宴汇报着行业峰会的主要流程,宋暖栀漫不经心地听着,扭头看窗外。
盛夏的季节,天已经开始亮了,东边的天际浮现出浅淡的粉彩色。
沉睡一夜的澜城刚刚复苏,宽阔而寂静的主干道在朦胧的天色里向远处延展。
宋暖栀很少见到清晨五点的城市,觉得新鲜。
看到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挽着手臂在公园里散步。
宋暖栀忽然想到姥姥姥爷,他们两个也不爱睡懒觉,每天准时五点钟起来,一起在A大校园的环路上快走健身。
锻炼身体回来,还总是不忘给宋暖栀带热乎乎的早点。
姥爷在学生面前古板又严肃,但回到家里,一向很听姥姥的话。
姥姥爱唠叨他,他从不回嘴惹姥姥生气。
姥姥和姥爷恩爱了一辈子,是宋暖栀最羡慕的夫妻关系。
但现实里反面的例子更多。
她以前从来不敢想,有一天自己也能拥有那样的婚姻。
但如果是她和沈宴相守到老,宋暖栀觉得诱惑有点大。
她忽然也很想为自己争取一下,让她和沈宴两人的心靠得更紧,在这段婚姻里走得更远。
林秘书汇报完工作,车厢内陷入安静。
宋暖栀亲昵地把头往沈宴的肩头靠,抱住他一只手臂:“我觉得早起好像也没有那么困难,以后我们早上一起去上班吧,宋氏和薄商集团离得也不算太远。”
她很少在车里如此主动地与他亲昵,沈宴下意识看向前面的司机和林秘书。
两人都专注地看着前方,没有转头,但沈宴还是打开了前后的隔板。
随着隔板一开,宋暖栀瞬间警觉地坐直身体,双手护胸:“……你,你不至于吧?”
她主动送他去机场是表达关心的,可不是要撩拨他,想与他在去机场的路上车震。
看到她的反应,沈宴也很无语:“昨晚还说我不正经,我看你这小脑袋,也没差多少。”
他说着,还屈起食指在她头顶轻叩两下。
原来他不是在想那些事。
如果她每次主动,沈宴都只能想到男女之事,那就说明他对她只动欲不动心,这可就不是好兆头了,意味着接下来无论她做什么,都很有可能被他误解。
不过还好,他并不是随时随地都会动欲。
宋暖栀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揉了揉被他敲过的头顶,宋暖栀反驳:“这也不能赖我,是你有前科。”
昨晚她只是假装头痛,用一下苦肉计,他都觉得是她勾引他。
宋暖栀:“你还莫名其妙地把挡板升起来,我当然会多想。”
沈宴眼底无奈:“我只是不习惯被司机和林秘书看着。”
他又示意自己的肩膀,“要不要再靠过来休息一会儿?”
宋暖栀再次把头歪过去。
这一次,沈宴主动伸了手臂圈住她。
看一眼晚上的时间,沈宴温声说:“到机场我和林秘书就该登机了,让司机送你回去,记得去上班前要吃早餐。”
宋暖栀想起沈宴也还没吃,问他:“那你呢?”
沈宴:“我在飞机上吃。”
宋暖栀点头:“好,那我送完你就去吃早餐。”
-
机场附近有家很好吃
的生煎店,送沈宴登机后,宋暖栀去店里吃生煎。
她点了一份虾仁生煎和一份小馄饨,找了个门口靠窗的位置坐下。
拿起手机拍了照片发给沈宴,这才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生煎吃到一半,店铺的门打开,带进来早晨太阳升起后空气里逐渐升腾的热意。
宋暖栀下意识抬眼,看到乔恣意带着遮阳帽,拉着行李箱走进来。
乔恣意也看到了宋暖栀,她神色微愣,步子有些顿住,面上似有窘态。
昨天中午宿舍里那场不欢而散的争执犹在眼前,乔恣意还记得自己气急败坏之下,对宋暖栀说过的那些刺耳之言。
一瞬间,愧疚和无地自容占据了她的内心。
乔恣意知道自己很过分,如果她们三个只是背后说她男朋友也就算了,偏偏还被她男朋友听到,并且因此要和她分手。
那一瞬间,乔恣意崩溃得什么都顾及不到了,只想发泄不满。
她昨晚独自一人睡在冷冷清清的宿舍里,却一整晚没怎么合眼。
既伤心自己的第一场恋爱以这样的形式终结,又懊恼为何把宿舍的关系搞成这样。
宋暖栀此刻出现在机场,乔恣意有些意外。
她张了张口想打招呼,宋暖栀却已经淡淡地低下头,像是压根没看到她一样,继续吃自己的早点。
乔恣意有些讪讪,只好默默去前面点单。
宋暖栀边吃早餐边随意看着手机。
沈宴的私人飞机上配有卫星通讯系统,显然看到了她之前的照片,此刻回复她:【好吃吗?】
宋暖栀眼眸一弯:【好吃呀,今天原本想和你一起吃的,既然你时间来不及,那就下次吧。】
她敲字回着微信,余光察觉乔恣意坐在了她不远处的位置,频频往她这边看。
宋暖栀没有理会。
没多久,生煎店的门再次被推开。
对方像是在找人,并没有进来的意思,探头在店内扫视一圈,倏地对着乔恣意喊:“恣意!”
宋暖栀没有抬头,却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
是段鸿文。
乔恣意讶异地看向来人。
段鸿文走到乔恣意对面的位置坐下:“我今天早上去你们学校找你,恰好看到你打出租,跟了你一路,结果付个钱的功夫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进候机厅了呢。记得你之前说过,喜欢这家生煎店,我想着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在这里。”
说到最后,他面露庆幸:“如果这里找不到,我就该去你家找你了。”
乔恣意鼻子发酸:“你不是跟我分手了吗?还不接我电话。”
段鸿文:“那都是气话,我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和你分手?”
宋暖栀吃完了早餐,起身离开生煎店。
段鸿文扭头朝那边看一眼,视线落在宋暖栀离开的背影上两秒,转头擦掉女友的眼泪:“那不是你室友吗,你们两个怎么没坐一桌?”
乔恣意说:“我们俩昨天吵架了,今天早上又碰巧在这里遇到,她可能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有点不愿搭理我。”
说到此处,她情绪低落。
段鸿文安慰道:“不搭理就不搭理,她们这种二流的富家子弟最是傲慢,觉得所有人都得巴结他们。”
乔恣意手里捏着汤匙:“栀子其实也不是很傲慢的人。”
段鸿文:“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家世好长得又漂亮的,表面再和气,背地里也喜欢瞧不起人。你忘了她先前是怎么说我的?无非就是觉得我家里穷,瞧不上我。”
乔恣意忙抓住男朋友的手安慰:“你不用管别人怎么想,你靠自己进了薄商集团,就已经很厉害了。我相信假以时日,你肯定会很优秀的。”
“那当然,至少比他们那些靠着父母秀优越感的富二代强。其实宋氏集团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跟我们薄商集团差远了,有我们沈总在的局,都不一定有她爸宋康裕的位置。”
说到这里,段鸿文朝外面看一眼,“我刚才来找你的时候,还看见我们沈总的车停在附近,黑色劳斯莱斯库里南,价值一千多万,车牌比车还贵,随便停在路边就是身份阶级的象征。”
“至于她们宋家——”段鸿文摇头轻嗤,“还远远达不到我们沈总这样尊崇的社会地位。”
“沈宴的车在附近?”乔恣意顿时好奇,“在哪在哪?”
“就在这家生煎店不远的位置。”段鸿文问,“你想看?我带你过去,你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你千万别离得太近。”
乔恣意急忙点头。
两人从生煎店出来,乔恣意四下探头:“在哪?”
“刚才还在呢。”段鸿文确定已经不在附近,说道,“应该是开走了。”
乔恣意纳闷:“沈宴的车怎么会在这附近呢?周围都是饭店,他难道来吃饭?”
“这种级别的餐饮店我们沈总怎么会来?”段鸿文猜测,“估计是司机送沈总去机场,顺便吃了顿饭吧。”
乔恣意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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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里南后座,宋暖栀随意地倚着靠背。
先前遇到乔恣意和段鸿文的事,没有在她心底再掀起太大的波澜。
沈宴说的果然没错,段鸿文又找乔恣意复合了。
后面他们两个是好是坏,她都不会再过问。
来机场的路上有沈宴,她不觉得困,此刻剩下自己,宋暖栀连连打哈欠。
今天实在起得太早了,完全没有睡够。
沈宴憋太久,她昨天晚上恰好又穿了他最喜欢的旗袍,被折腾的不轻。
尤其两人第一次在衣帽间那种地方,他似乎也格外兴奋。起先是在表台上,后来他甚至直接把她抱去镜子前面,宋暖栀双手撑在镜面,被迫看他在身后挺腰动作。
他们在衣帽间做了两次。
如果不是顾忌到她昨天淋过雨,今天还要去宋氏上班,宋暖栀觉得他能熬到通宵。
眼皮越来越沉重,宋暖栀看看时间,让司机到宋氏集团后叫她,随后捞起手边的毯子盖在身上,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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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莞市,国际会展中心
沈宴在峰会上遇到了陆时祁,两人的座位刚好挨着。
中场休息时,陆时祁问他:“今天晚上有个局,腾瑞的顾总,远商的秦总还有君肆的尹总都会在,机会难得,你去不去?”
腾瑞,远商和君肆是长莞当地的三大巨头,背后的掌权人全都身份显赫。
沈宴说:“这次就不去了,我晚上得回澜城。”
陆时祁意外:“为何这么急着回去?”
沈宴若有所思一会儿:“我需要回去确定一件事。”
见他神情郑重,陆时祁稀奇:“什么事?”
沈宴沉默好半晌,陆时祁等得快要没耐心时,他才倏而开口:“我怀疑我太太对我动心了。”
陆时祁眼皮倏地一跳,这两人可终于有进展了。
他饶有兴味地问:“你太太做什么了,让你有这种想法。”
沈宴回忆着宋暖栀昨天到今天的变化:“她好像在追我。”
如果仅仅是有求于他,她直接说就可以,毕竟他从未拒绝过她。
先讨好他一番,不是她的风格。
他们是夫妻,她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目前并没有十分确定,但至少有七成的把握。
沈宴说:“我需要再确定一下。”
陆时祁没理解他的脑回路:“如果真的追你,你就等着看她什么时候表白好了,为什么还非得亲自确定一下?”
沈宴:“当
然需要确定。如果是我会错了意,那我就当没这回事,还和以前一样,不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想法,以免她心里有负担。”
陆时祁:“那若是没会错意,她就是在追你呢?”
“若是这样——”
沈宴顿了下,眼底浮出一抹笑,“我一个大男人,当然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主动。”
要追也是他追。
要告白,也该是他来告白。
原本就是他先喜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