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知花裕树没办法告诉诸伏高明自己并不是他少年时就认识的那个知花裕树。

从对方的视角来看,他们确实是一个人没错。

长着同一张脸怎么会不是一个人呢?

没有关系,他不会因此怪罪高明哥。

那个知花裕树已经消失了,现在站在高明哥面前的就是他,听到高明哥告白的也是他。

他可以重新和高明哥一起创造更多更多的记忆,然后把以前的那些全部覆盖掉。

知花裕树才不会做别人的替身,哪怕那个别人某种意义上也是他自己。

高明哥那么喜欢他,只要他们做了,一定能成为高明哥新的印象最深的回忆。而且身为肉文男主,他所掌握的技巧足够让高明哥舒服到想忘都忘不掉。

睡前读几句书算什么,根本不值一提,高明哥会爽到根本不再记得那些。

所以——

“高明哥,我们做吧。”

他沉沉地重复道。

诸伏高明被知花裕树忽然冒出的暴言吓了一跳,好在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稳住了神情,没有进一步失态。

终于又将目光上移,落到那张极好看的脸上。

知花裕树自己大概是不知道的,说着大胆而奔放的话,他眼睛里透出的目光却摇晃着轻柔的悲伤与难过。

他惹他伤心了吗?

诸伏高明肯定不会同意这种明显非冷静状态下的邀请,可是发出邀请的是知花裕树,拒绝或许会让他多想、忐忑。

尤其是在他情绪似乎不太对的情况下。

甚至可能会让他误会他没有那么喜欢他。

做出这种邀请,哪怕是冲动之下的邀请,对小树而言,一定也很需要勇气。

他正在小心翼翼、可怜兮兮地藏匿他的恐惧。

诸伏高明在心底轻声叹气。

小树其实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更敏感,他能看到世界上最微小的善意与温暖,同样的,一点小小的刺也能让他受伤。

虽然没想明白是哪里做错了,可他已经惹他伤心了,不能再让这双眼真的蓄起泪水。

他永远不会推开他的。

他想要的一切,他都会给他。

于是诸伏高明把手里的书放回桌子上,把银发少年微微抱起,让他踩着自己的脚,继而一只手搭在他腰上压向自己,另一只手轻轻掐着下巴抬起来,低头吻上去。

“唔……”

感觉到怀里人的顺从与配合,那只手缓缓下移,贴着脖颈、脊椎往下,一点点安抚性地抚摸后背。

夏天的睡衣薄,隔着一层布料,手指的热度几乎没有阻碍地传递到皮肤上。

一下一下。

知花裕树的身体被揉软了,靠着腰间那只仿佛早就有所预料的手支撑身体。

口腔被温柔地填充、塞满……玫瑰和百合的香气缭绕在交换气息的间隙,从嘴角溢出的水渍很快被卷走,吞咽。

“去……去床上……”

腿软得站不稳,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音调黏糊糊地搅在一起。

亲吻的动作停了下,知花裕树似乎听见一声很轻的叹气,随后被抱起来,放在床上,吻紧接着又落在鼻梁、唇瓣、下巴、锁骨……

身上几乎被吻了个遍。

……还好没有被拒绝。

发出邀请之后,知花裕树很担心诸伏高明也会用他还不懂得爱,还没有真的爱上他这样的道理拒绝他。

那太犯规了。

干嘛总是对肉文男主提这么高的要求嘛!

知花裕树觉得,自己现在不再排斥这种事,还敢主动邀请已经很了不得了,总是被拒绝,他也是要面子的。

不过后续的进展和他的计划有些许不同。

知花裕树忘了【短暂强化】的副作用尚未消失,本来手脚便不大能用上力气,被亲了之后更是软得动弹不得。

还说什么要让高明哥爽到根本不记得那些,他现在被吻得呼吸紊乱,浑身都湿漉漉的,从眼睫到指尖都在发颤。

真不妙啊……

他好像变得敏感了。

“唔……高明哥……”

诸伏高明明显对这种事也并不熟练,吻得深入时箍住他腰的手不小心力道重了些许,微弱的疼痛从腰侧传到四肢百骸。

竟带来几分熟悉感。

比起那种被吻得轻飘飘如同飘在云端随时等着坠落的奇妙感触,纯粹的痛和激烈的爽更符合知花裕树记忆里的床上体验。

他的忍耐度很高,不想表现出来的时候,是不会被看出来自己在痛的。

可诸伏高明仿佛确实有读心术,很快就放轻了,继而安抚性地吻过被捏青了的地方。

雪白的皮肤太容易留下痕迹了。

知花裕树感觉自己很没出息地前前后后都湿了。

他身上有些历史性遗留的旧伤痕,修复身体并不包含祛疤这么一项,抽奖池里抽出的身体乳倒是能祛疤,可他一年也用不上几次。

那些伤痕也就一直留着。

主要集中在后背。

诸伏高明伏在他身上吻那些伤疤。

这些伤疤也是属于那个小树的,知花裕树不想让高明哥亲这些,微微扭头看过去,“不要亲……”

眼眶有些微红,很委屈的样子。

诸伏高明喉结滚动,放过了那些伤疤,将他抱起来放在自己怀里。

知花裕树惊了一下。

好大,好烫。

高明哥一直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还以为他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和预想的不太一样……他全程都没怎么服务对方,只是躺在那里被人亲得哼哼唧唧。

所以只是亲他也能动情成这样吗?

高明哥果然很喜欢他。更喜欢他。最喜欢他。

还以为这个姿势会被直接挤进来,知花裕树也做好了承受的准备,虽然有点大,但努努力可以全部吃下去……身后的人却按住了他的动作,低头轻轻亲吻他的肩膀。

“哈……”

身体过了电一般,他能承受住强势的直接侵入,却似乎受不住落在肩头的轻柔啄吻。

伴着湿黏的吻,掐着腰的手落到前方。

雪白的脖颈不由自主仰了起来,好像是迫不及待要把自己送入狼口的小羊羔。

诸伏高明从善如流地含住了他的喉结,感觉到掌下的身体一阵阵的颤动、哀鸣。

他确信,知花裕树这会儿早把伤心忘到了脑后。

勾了勾唇角,眸光温柔地看着怀里的爱人,汹涌的动作变得平稳,最后安抚性地吻了下逐渐受不住、耷拉下去的眼皮,沙哑着嗓音道。

“晚安,今天也做个好梦。”

知花裕树累得睁不开眼,邀请没有被拒绝,却全程失控,说是做了,可又没有真的做到那一步,完全没有他发挥的余地,只是被弄得很舒服。

……可没有进来,又感觉差了点什么,依然在云端飘着,落不到地上。

所以这对吗??

累得没法再去细想,脑子里只剩最后一个念头。

*成那个样子,高明哥真的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

虽然知花裕树已经把大半的事情处理好了,但要顺利恢复身份,需要诸伏景光亲自处理的事情也有不少。

接下来一段时间有的要忙,还要和圆光树这个身份彻底切割开,诸伏景光一时半会儿都没法再待在米花町这边了。

离开前,他想和知花裕树简单道个别。

一向喜欢早起的人偏偏睡了个懒觉。

诸伏景光等到了十点,人还没起床。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情,终究是轻轻拉开了房门。

床上的人好端端躺着,睡得很熟。

有点热,额头的汗浸湿了鬓角的银发,身上的薄被子却仍捂得严严实实,热成这样也不知道掀开一点。

诸伏景光失笑,坐在床沿轻轻地把闷得人脸颊快要熟透了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动作忽然一顿,蔚蓝的猫眼里顿时染上一层浓重深沉的墨色。

手指轻轻触碰着锁骨处留下的红痕。

睡衣的领口偏大,稍微翻了一点身子便歪下去,将一边的肩膀露出一半,那连绵的红痕也半遮半掩地露出一半。

诸伏景光都能想到这些痕迹是如何被留下来的。

又嫩又软的皮肤,亲吻的时候很难停下来吧。

难怪哥哥今早出门前看着他的目光那么奇怪。他还以为哥哥是担心他会遇到麻烦。

出于谨慎,诸伏景光没有将接下来要做的事全部告诉哥哥,但是也透露了自己要恢复身份的打算。

哥哥怎么可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是他把小树带回来的,怎么可以……

他们已经做了吗?

身上的皮肤被薄被和睡衣严严实实挡着,看不到下面的景象。

睡到了这个时间很可能是累坏了,哥哥就算再喜欢小树,也不了解他的身体情况,说不定有什么地方没有注意到就伤到了小树。

他应该好好给小树检查一下才对。

有没有做都无所谓,不能让小树受伤才是最重要的。

“……光?”知花裕树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从床上坐起来。

最近总是做些乱七八糟的梦,害得他睡不好。昨晚上终于一夜无梦,不由得多睡了会儿。

结果一醒来就看到苏格兰脸色沉沉地站在床侧,被他一叫如梦初醒般抬眸,表情显出一丝懊恼与窘迫。

顿了下,朝他看过来,又变成有点控诉和委屈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知花裕树努力想了个比喻。

仿佛中年男人发现自己早就欲求不满的妻子终于出轨然后捉奸在床的表情。

他刚刚好真的还在床上。

然后昨晚还真的和高明哥……

知花裕树有点心虚,挠了挠鼻尖,“有什么事吗?光,你今天不是该去处理恢复身份的事情了吗?”

苏格兰今天没有戴易容面具,露出了原本属于他的那张脸。

这么一看,兄弟两个果然长得很像。只是哥哥的皮肤更白些,而弟弟因为工作的原因身材更强劲。

“小树,我想……或许我可以……”

继续作为圆光树陪在你身边。

知花裕树眨巴了几下眼睛等着下文。

看着这样的目光,后面的话就没办法说出口了。

小树为他做了这么多,考虑了这么多。公安那边的工作也耽误了这么久,如果这时候后退,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没什么,只是想来跟你告个别,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都会忙得没时间来看你。如果需要帮忙,就去找……”

诸伏景光思考了一圈,越想表情越扭曲。

没一个靠谱的!

哥哥最不靠谱!!

“就去找伊达警官。”

万幸万幸。

“伊达警官成熟稳重,有什么事交给他都能放心。真是太好了。”

知花裕树感觉苏格兰好像哪里怪怪的,不过根据见过几次的印象,伊达警官确实很靠谱。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苏格兰俯下身子抱了他一下。

薄薄的睡衣布料依旧没什么阻隔作用。

好软,好大,好舒服!

送上门的福利,哪有不收的道理。知花裕树悄悄地、自以为不会被发现地蹭了几下。

却被苏格兰捉住手按在胸口。

对方轻轻地向他耳语。

“哥哥喜欢看书,对健身锻炼的兴趣不大,如果选择哥哥的话,以后就玩不到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