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莱蒙公寓门口的第一个小时,伏特加一直在门口徘徊。
这栋公寓楼算是高级公寓,一层只有一户,房门上装着猫眼,看起来就是很正常的公寓门。
但伏特加就是不敢伸手。
别人可能不太清楚,但他是知道的——莱蒙这个人有被害妄想症。
之前一个人在东京郊区住的时候,这家伙就在必经之路的树林里搞了很多乱七八糟的防御机制,乱闯的人是真的会被那些机关杀死。
伏特加挺怕死的。
莱蒙最近似乎是因为要忙医院的事才和搭档一起搬到位于东京市区的这栋公寓。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一个人住郊区的时候莱蒙的被害妄想症都已经那么严重了,到了市区人多、更危险的地方,他可能不给自己的新住所多装点机关吗?
不可能。
伏特加怀疑大哥有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派他来查看莱蒙的情况。
不不,怎么能这么想大哥,大哥才不可能怕区区几个机关,大哥就是不想看到莱蒙罢了。
伏特加做了半个小时心理建设,才终于做出了第一个动作——按下门铃。
猫眼眨了两下眼,倏地伸出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旁边的发声器幽幽开口。
“堂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伏特加吞咽了口吐沫,紧张地说: “……伏特加。”
呲——
猫眼里喷出一根高压水柱,直接冲到伏特加脸上给他洗了把脸。
“抱歉,莱蒙没有听懂。”
伏特加:“……”
没听懂就没听懂呗,你拿水呲他干嘛?
抹了把脸,又做了十分钟心理建设,伏特加拿帽子挡在面前,再次回答:“鱼冢三郎。”
猫眼点了点头。
“哦,是伏特加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敝舍真是蓬荜生辉。”
伏特加耐心回答:“我来找找莱蒙,莱蒙你在家吗?”
“哦,是伏特加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敝舍真是蓬荜生辉。”
反复鬼打墙了几次,伏特加受不了了,“其实我是苏格兰,给我开门。”
猫眼上下扫了他一下。
呲——
伏特加快速拿帽子在前面一挡,这次喷出来的居然是辣眼睛的防狼喷雾!
“警告!警告!此地禁止撒谎!!”
伏特加被辣得眼泪直流,“到底怎么才能开门!”
房门正中马上打开了一个小窗口,从里面伸出一台刷卡机,发声器里莱蒙的声音一下子软和下来。
“进门请刷卡~”
进门还得刷卡?他没门卡啊。
伏特加疑惑地探头一看,刷卡机上写着:请将银行卡放在此处,选择刷卡金额并输入密码。
伏特加:“……”
他认命地掏出银行卡,刷了五十万円过去。
“可以开门了吗?”
刷卡机缩回去,小门关上。
“谢谢惠顾,期待您的下次光临,满意的话请给五星好评。”
伏特加:?
你有本事收钱你有本事开门啊!
伏特加鼓起勇气大叫:“开门!”
发声器里的声音变得沉重。
“抱歉,莱蒙现在不在,有事的话,请在哔的一声后留言……哔——”
伏特加:“……”
(脏话),退钱!
这么来来回回一折腾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伏特加看了眼时间,感觉十分心累。
其实现在已经知道莱蒙不在家了,是不是可以交差了?
伏特加想走,但伏特加不敢。
要是被大哥知道他连门都没进去……会被杀的吧。
想正常地进去是不可能了,这个机关放在这里明显是骗钱用的。
他的钱可以给女人花,可以给大哥花,但是莱蒙,只能花一点。
伏特加摸了摸身上穿的防弹衣,内心渐渐涌起安全感,他拿出枪,对准门锁。
装了消音器的枪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门锁破开。
伏特加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门前水和防狼喷雾乱喷一气,发声器里传来凶恶的骂声。
“谁呀!这么没素质!!”
过了一会儿,动静平息,周围安静下来,伏特加觉得大概是没事了,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皮鞋踩进水坑里。
啪嗒——
天花板上打开一个四方小洞,一个东西掉下来正好砸到伏特加怀里。
他低头一看。
那是一个安娜贝尔玩偶,小老女孩儿穿着血白的裙子,脸颊扯出僵硬的笑,鼓胀的苹果肌飘着嫣红,一双凸出来的大眼睛还在骨碌碌转,嘴巴一开一合地发出诡异机械音。
“你来找我玩吗?一起玩吧,我会永远陪着你~”
伏特加被吓得无声尖叫,反手把玩偶扔出去,玩偶翻滚了几下,头朝下摔在楼梯上。
莱蒙这家伙肯定是有点心理疾病!!没事儿去看看医生吧!
他可以出钱!
平复下剧烈跳动的心脏,伏特加胆战心惊地拉开房门。
“咝咝……”
这下是没什么恐怖的东西了,但莱蒙那条看着就让人感觉脖子会幻痛的银环蛇盘在门口正中间,慢慢直起了身子,做出攻击的预备动作。
没事的,没事的,这条蛇似乎是无毒的。伏特加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过就算无毒,他也不会再尝试绕过这条蛇进屋了。
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
伏特加在门口喊了几句。
“莱蒙,你在吗?”
“你确定自己不在是吧?那我走了?”
好,这下确定莱蒙不在家了。
伏特加准备离开,那条银环蛇又咝咝了两声,脑袋往门的方向歪了歪。
伏特加:“……”
该死,他怎么感觉这条蛇在跟他说话。
似乎是不满他的反应,蛇往前游了一点。
伏特加马上说:“知道了知道了,给你关门。”
对方果然满意了。
莱蒙的蛇打包一起去看病。
伏特加关上门,长叹一口气,擦掉额头的汗。
终于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伏特加看到安娜贝尔坐在楼梯上对着他笑。
……刚刚这只玩偶摔下去的时候是这个姿势吗?
啊哈哈肯定是有什么机关吧?
呜呜呜大哥!
伏特加不敢再在楼道里待着,也不敢走有安娜贝尔镇守的楼梯下去。他打开楼道的窗户,从那里爬了出去,狼狈地沿着窗台和水管操纵略显笨重的身躯跳到公寓楼下。
在马路边怀疑了一段时间人生后,伏特加收到了琴酒发来的消息。
[莱蒙那边怎么样了?]
这种时候收到大哥的消息真是叫人热泪盈眶。
伏特加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琴酒的电话便打进来了。
伏特加接通电话,忍不住哽咽:“大哥,我没事。”
那边的嗓音冷冷的,“莱蒙呢?”
“哦,他不在家。”
琴酒沉思了下,又说:“任务已经结束,可以撤退了,你自己想办法离开。”
“苏格兰已经死了吗?谁杀……”
“嘟嘟……”
电话已经挂了。
不是,大哥!倒是听他说两句啊!!大哥,你不知道小弟我都经历了什么啊!
伏特加委屈巴巴地提起警惕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公寓楼时,公寓浴缸里的黑发男人倏然睁开了蔚蓝色眼眸。
……
黎明降至,正是最黑的时候。天边响起一声闷雷,酝酿许久的大雨终于来了,雨水落入东京湾,荡开一圈圈涟漪,银发男人从涟漪中冒出一颗脑袋。
银白色睫毛被水黏成了一簇一簇,他单手将额前的湿发尽数拢到脑后,在越来越大的雨中爬上岸。
为了避免被发现,知花裕树特意游了很远才上岸。天公作美,一场大雨正好可以帮他洗去或许未曾注意到的破绽。
【苏格兰】已经死了。
那副面具此刻也沉在了东京湾的某处海底,不久之后就会被鱼咬得干干净净。
计划完美成功,知花裕树放松地勾起唇角。
他身上被打出的枪伤也已经被系统修复得差不多了。
可以受伤的限度是知花裕树在计划开始前就和系统商量好的,【苏格兰】身上的伤既要让琴酒相信他会死,又不会让系统后续修复花费太多能量。
尽管如此,系统的能量本来就紧凑,这么用一下也是不小的损失,接下来还是要加快寻宝速度,同时尽可能节省不必要的能量开支。
苏格兰的车已经丢在了港口那里不能再开了,知花裕树直接走回了公寓。
到公寓楼下时已经七点多了,但因为这场瓢泼大雨天色依然昏暗。
被大雨浇透了的知花裕树回到公寓门前,看到了楼梯上的安娜贝尔玩偶。
他低低笑了几声,因为葡萄酒的视力不好,再加上有房门挡着,他刚刚只知道门外闹出了不少动静,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现在看到安娜贝尔,他就能想象出几分当时的场景了。
被吓得不清吧,伏伏。
知花裕树抱起可爱的安娜贝尔,在她额头亲了口,“谢谢你帮忙守家哟~”
这个玩偶和裕树小屋前树林里的安娜贝尔八音盒是配套的东西,虽然被系统评价为[不如充电宝],但知花裕树倒觉得用来当镇宅神器刚刚好。
天生我材必有用,好的领导者就是要学会发挥不同员工的妙用。
门锁被打坏了,知花裕树拉开门,摸了摸另一位大功臣葡萄酒的脑袋。
幸好他离家前把和苏格兰打斗过程中弄乱的桌椅简单复原了,也幸好来的是不太聪明还胆子很小的伏特加而不是黑,不然的话一定会被看出不对劲。
知花裕树继续将葡萄酒留着守门,自己推开浴室的门走进去。
手铐和水管碰撞的声音响起,浴缸里的黑发男人猛地直起身子,蔚蓝色的眼睛朝他看过来。
知花裕树一愣,倚着门框笑起来,语气调侃。
“哟,这么快就醒了啊,公安警察苏格兰先生。”
诸伏景光已经醒过来有段时间了。当然,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尝试开锁。
用发卡开锁也算是卧底的必备技能了——不过这一招其实是萩原研二教会了他,他又教给了零。
但是诸伏景光用没被铐住的那只手摸遍全身,都没找到自己随身藏着的工具。
抓住他的人是知花裕树,两人做了这么久的搭档,他现在甚至比零更清楚他会把东西都藏在哪里,所以自然能轻松搜刮走他预留的后手。
诸伏景光不知道知花裕树打算干什么,他看着死死将自己困住的手铐,心里生出一丝恐惧。
这种恐惧并非针对死亡,诸伏景光从不畏惧自己的死亡,他只是恐惧知花裕树会去做什么超出他预料的事情。
是的,诸伏景光不觉得知花裕树铐住他是为了杀他或是将他交给组织,假如对方想要那样做,他就不会在浴缸里醒来,甚至怕他不舒服,后颈还被垫了柔软的枕头。
知花裕树出现在浴室门口的时候,他真是下意识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因为过于紧绷,手脚都有些僵硬了。
继而他看到知花裕树身上湿透了的属于自己的衣服,以及上面残存的深色血迹。
“你受伤了?”长时间未开口令诸伏景光的声音变得干涩沙哑。
他半跪在浴缸里,膝盖顶着坚硬的底,自下而上地望着知花裕树,哑声问:“疼吗?”
居然不是先关心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先关心他的身体吗?
苏格兰人还是这么好。
窗外闷雷阵阵,雨越下越大,哗啦啦打在窗台上。浴室里没有开灯,像蒙了块灰沉沉的幕布,世界被隔绝在幕布之外,狭小的空间放大了呼吸声,墙壁不断往下滴水。
知花裕树在苏格兰面前半蹲下来,与他平视,“我没事哦,这些血迹只是血浆而已。你看,我根本没受伤——”
有一处血迹是在胸口,知花裕树直接脱下湿漉漉的上衣给苏格兰看。
银发上坠下的水珠沿着赤裸的上身往下爬,蜿蜒过不算过分鼓胀的胸肌,最终顺着腹肌沟壑没入腰侧的两道浅沟,最终消失在皮带下。
他皮肤上虽然有血污,但确实没有伤口——没有新的伤口,但是有不少陈年旧伤的痕迹。
诸伏景光知道这些旧伤,只是从不问知花裕树这些伤痕的来历。
假如对方已经忘记,实在没必要再将伤疤揭开。
诸伏景光的目光仔细地逡巡两遍,确认知花裕树确实没受伤后才忽然一顿,耳根后知后觉开始发麻发红。
看着心上人赤裸的身体应该没有人能无动于衷吧?
他怕太快移开目光会令对方觉出不对,只好强忍着将目光转去看他的眼睛。
“嗯,我知道你没有受伤了。”诸伏景光的嗓音愈发哑了,“你还是先去穿一身干净衣服,天气冷,小心感冒。”
“没有那么多时间了。”知花裕树随意地扯下一条浴巾披在身上,在浴缸前盘腿坐下顺带擦头发,“我们还是先聊聊你的事吧。”
诸伏景光马上把不该有的思绪尽数抛在脑后,两人目光相对。
知花裕树:“你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吧?”
诸伏景光点头。
“就在昨晚,我把你关在这里后易容成你的样子假死在了琴酒、波本和莱伊的面前,你现在在组织那里是死人了,所以不用担心再被追杀。”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太大,诸伏景光下意识一愣,“什么?”
知花裕树擦头发的手一顿,不明白自己哪里说得不清楚,他想了想,“哦,不跟你商量就关了你一晚上,非常抱歉,请你原谅我。”
“你在说什么啊!”诸伏景光听了他这句话忽然生起气来,“你知道这么做多危险吗!”
他就知道自己对小树可能背着自己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的恐惧不是没有道理。
“你不是不知道组织的手段,一个不小心,你真的会死的!!”
诸伏景光猛然探身向前,能活动的那只手抓着浴巾前端,将知花裕树扯到自己面前,手铐撞在水管上,铁制品的撞击声混在嘈杂的雨声里,像一曲狂乱的协奏曲。
两人的脸庞靠得极近,知花裕树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自己的纠缠在一起。
他没空去想这个距离是否过近,因为就在眼前,这双近在咫尺的蔚蓝色眼睛眼尾一层层漫上越来越深的红,在那血色般的红里又闪烁起点点水光。
苏格兰死死咬着下唇,一丝血气渐渐逸散在潮湿的浴室里。
雷声打得人心颤。
诸伏景光虽然不清楚知花裕树具体是怎么做的,但他太清楚组织对卧底和叛徒会采取怎样的手段。
他怎么敢易容成他这个卧底的模样!
琴酒再讨厌他不过,绝对会对他赶尽杀绝,小树竟然还要在他面前假死……
在开什么玩笑。
有一点偏差,他真的会死。
后怕令诸伏景光的手指不停打颤,恐慌又转换为恼怒,对自己,也对面前这个随意将自己置于危险的人。
“你……你别生气。”知花裕树其实不理解苏格兰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他下意识地安抚道歉,“我超厉害的,我做了万无一失的计划,根本没人能识破……”
完了,苏格兰好像更生气了。别咬了,再咬嘴唇都要被咬穿了。
知花裕树承认自己确实不太擅长应付这个场面。他想往后缩,苏格兰被拷着,只要后撤一步就能逃开,但他居然不敢。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格兰,就算是做任务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冷漠,只要看到他,那双蔚蓝色的猫眼都会变得柔和。
苏格兰从不对他生气。
而此刻,那双眼被血色的愠怒侵占,似乎还有些别的令他更害怕的东西混在其中,令他连逃开的念头都不敢升起,怕被看穿。
苏格兰哑着嗓音质问他。
“如果你为了救我而死,知花裕树,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
知花裕树只能干巴巴地重复:“我没事的,我不会……”
我不会死。
他想要这么说。
可他确实已经死过一次,知花裕树不想对苏格兰撒谎。
他只好说:“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我愿意冒着危险救你,是因为我把你视为挚友,苏格兰。”
他认真地看着苏格兰。
苏格兰抓着浴巾的手指越来越用力,青筋暴起,他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压抑到极点后终于崩出缺口,“挚友?你把我当挚友,我却无法和你一样……”
“……我知道。”
苏格兰是他的挚友,但他并非苏格兰的挚友,甚至能否算朋友都存疑。
卧底最会骗人了。
知花裕树一直都清楚这件事,得知苏格兰是公安卧底后更清楚这件事。
只不过这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所有的朋友都是他单方面认定,他从来都是自愿为朋友做这些。
但是被苏格兰直接指出这一点……还是令他有一丢丢难过,只是一丢丢而已。
苏格兰一看知花裕树的表情便知道他误会了。只是他无法明说——
和知花裕树不一样的是,他不仅将对方视为挚友,更将他视为挚爱。
“不,你不知道。小树,”他第一次在对方面前叫出这个名字,终于放软语气,唇舌间生出无限柔软,“你的性命在我看来,远比我自己的更重要。”
攥着浴巾口的手指放松,转而抚过渐渐变干了的银发,手指插入其中,目光里的恼怒渐消。
他轻声说。
“我可以死去,早在我决定成为卧底时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但你不行,小树,我想你长命百岁。”
他顿了下。
“哪怕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知花裕树好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他迫切需要一个ai来帮他组织语言,好在雨声雷声填充了短暂的沉默。
长命百岁啊,如果真能长命百岁就好了。
知花裕树盯着面前的蔚蓝色眼睛看了一会儿,也放轻了声音。
“苏格兰,我知道我做的事很危险。但就算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我不可能看着朋友在眼前死去。
“就算真的为了救你而死,我也心甘情愿。”
雨声似乎渐渐小了,在这句话的尾音消失后,诸伏景光分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比雷声还要大,压不下,他也就放弃了。
这时候倒庆幸一只手腕被拷着,甚至拷得有些发麻。
假如他有两条能自由活动的手臂,他或许会控制不住捧起眼前这张过于好看的,每多看一眼便多爱上一分的脸,迎合着这淹没一切的淅沥雨声,在这昏暗的潮湿角落,吻下去。
借此向对方袒露自己的不堪与妄想。
但他早就下定了决心。
会给小树造成困扰的事,他不会做。
能被深爱的人视为可以付出生命保护的挚友,诸伏景光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看出苏格兰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知花裕树也松了口气,“苏格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虽然你现在在组织那边已经是个死人了,但组织肯定还会再派人来这个公寓调查你留下的东西。
“我需要你快速转移到我刚买下的新别墅,地址在米花町2丁目23番地,目前没有人知道那里也是我的地方,我还会帮你易容,你在那里很安全。
“但是我要求你在我允许前都不许出门,我会给你一部手机,你可以用它定日用必需品,让人送到门口,但不许再和任何其他人联络。”
诸伏景光点点头,“我明白。”
知花裕树顿了下,接下来要说的才是真正的重点。
“苏格兰,在给你解开手铐,还你自由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做好约定。”
“什么?”
“虽然我救了你,但我从未打算背叛组织。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不可能放你回公安,而且公安里有组织的眼线,你如果回去,组织可能很快就会知道你没有死,那我做的就都白费了。
“所以,我要和你约定,至少未来五年的时间,你都要以我为你易容的身份生活,除了你我之外,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你还活着。
“假如你能同意这个约定,我会马上为你解开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