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花裕树第二天去医院当吉祥物的时候,宫田美并将钥匙还给了他。
知花裕树有点惊讶,“他没去歇一歇吗?”
宫田美并摇头。
都成那个样子了,还可以在不发泄出来的情况下恢复平静正常离开,好厉害。
他都做好休息室会残留对方气息的准备了。
真想按着上辈子那些攻的脑袋好好学学。
诸伏警官,下次再有这种debuff还找你……开玩笑的,再这么玩下去,道德感超高的警官先生就要被玩坏了。
等debuff的时效过去,还是买点礼物送给诸伏警官吧。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知花裕树沉思的时候,宫田美并在一旁吸了口自家院长的美貌,终于鼓足勇气说:“结城院长,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哪、哪怕不要底线。”
知花裕树:?
“谢谢,不过底线还是要一下吧。”
诸伏警官那边的失控仅此一次,直到debuff的时限过去,效果彻底消失,他都没有再出现在知花裕树的面前过。
真是个好人啊。
泪目.jpg
知花裕树倒是终于想到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诸伏警官的眼睛很熟悉。
分明是和苏格兰有点像嘛。只不过苏格兰的眼睛更圆一点,像猫,而诸伏警官的眼睛则更狭长,而且眼尾上挑,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就算说两个人是兄弟他也会相信的。
周末下午三点。
知花裕树踮着脚走到大门口,那里的墙上挂着块状态牌。牌子做成了小房子的形状,第一行写着莱蒙,第二行写着苏格兰,在两人的名字后面挂着几个小木板,上面分别是:外出、工作、睡觉、休息。
除了代表着两人目前状态的小木板是字面朝上外,其他都是拿屁股对着外面。
苏格兰的名字后面此刻正标识着:休息。
两人一般都很有默契,在标识工作的情况下就不会到对方的房间打扰,但是休息状态就说明随时可以敲门进去。
知花裕树“啧”了声,萩原妈妈今晚要炖鱼,他已经答应了要过去,但如果告诉苏格兰自己要出门的话,他肯定会问他要去哪里,甚至很大可能会跟上来。
两人是搭档关系,他都找不到理由拒绝。
悄悄离开也不行,对方已经标识了休息状态,假如他一声不吭就离开,回来肯定也会被苏格兰问。
不是质问。
苏格兰只是会习惯性关心他,假如他表露出不想说的态度,对方就会马上收住,然后避开这个话题,非常贴心。
但是他会在转身后落寞地垂下脑袋,好像是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并因此而悄悄伤心。
知花裕树最受不了这个。
让挚友伤心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但是别的事情也就算了,他连黑卡都不介意和苏格兰分享,然而真的不能让苏格兰知道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存在。
苏格兰虽然对他很好,但也是组织的狙击手,杀人不眨眼,万一他觉得两个警察是有意靠近他,想借此探究组织的事情,真的会一枪崩了他们的。
而以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敏锐度,可能也会在一个照面就看出苏格兰大胸肌下的杀手气息。
会出事的,会出大事。
所以不可以让他们碰面!
明明只是正常的交朋友,知花裕树硬生生生出种脚踏很多船的感觉。
该怎么办?
知花裕树盯着状态牌看了一会儿,忽然灵机一动,背后一道闪电划过。
他伸手把苏格兰名字后的【休息】牌翻回去,把【工作牌】翻过来,然后把自己名字后的【外出】翻过来,再在上面贴上一张小纸条。
[出差,今晚不归。]
知花裕树:这下谁能分得清我和爱因斯坦?
好,出门!
……
爱因斯树熟门熟路地来到萩原宅。
萩原美子现在看到他比看到自己的儿女还亲,先是抱抱又摸摸脑袋,心疼地说:“把我们小树都饿瘦了,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崴到脚呢?”
知花裕树慢慢取脖子上缠的围巾,瓮声瓮气道:“雪地太滑了。”
萩原研二站在妈妈身后不远处,倚着玄关的墙看他。
天气渐渐回暖,但风仍是刀子似的,他脸颊被刮出一层红晕,说话的时候嘴边会呼出白雾。
他很喜欢妈妈,每次和妈妈说话,脸上都会露出一点类似于害羞和忐忑的表情,像只被捡回家的刚出生的流浪猫。
真可爱。
萩原美子又捏了捏知花裕树的脸,回头叫道:“千速,快把给小树买的新拖鞋拿来!”
结果却是她儿子笑意盈盈地拎着拖鞋冲他眨眼,满脸无辜,“妈妈,我已经拿过来了。”
萩原美子郁结于心,暗恨这两个孩子一个两个都不听话。
萩原研二提醒她:“妈妈,鱼汤该转小火了。”
还围着围裙的萩原美子低低地惊呼一声,连忙往厨房跑去,玄关只剩下萩原研二和知花裕树两个人。
萩原研二把新拖鞋放到知花裕树面前,知花裕树眼睛一亮。
是海绵宝宝!
萩原研二轻笑,“妈妈去逛超市的时候看到的,觉得你一定会喜欢就马上买下来了,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啊,我都有点吃醋了……妈妈现在一心只有你呢。”
知花裕树客气地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没关系,输给知花裕树你无需自卑。”他目光犀利,“而且,萩你差不多已经赢得我们医院上至80岁老太太下至8岁小女孩的芳心了吧,把妈妈让给我又怎样,做人不可以太小气。”
萩原研二抬手戳了下他的脑袋,“行了,你的脚腕刚好,少做下蹲的动作,我帮你换鞋吧。”
这多不好意思。
知花裕树眨巴了下眼的功夫,黑发男人已经在他面前蹲下了,一双手轻柔地帮他换上新拖鞋,然后抬眸对他爽朗一笑,“好了,来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松田阵平果然来蹭饭了。他跪坐在榻榻米上,面前的矮桌上散落着什么东西的零件,萩原千速凶巴巴地在旁边骂他。
“晚饭前修不好的话就不要吃饭了!”
松田阵平缩了缩脖子。
萩原千速回头看到弟弟和知花裕树,神色柔和下来,“小树,你来了,要先吃点点心吗?”
知花裕树乖乖地说:“谢谢千速姐,我还不饿,等会儿直接吃妈妈做的东西吧。”
萩原千速点点头,再一次给松田阵平划下死线,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松田阵平长长地叹了口气,萩原研二笑他:“你明知道姐姐会生气,干嘛还要拆她的手表。”
松田阵平摸了摸鼻子,“……看到就有点忍不住,安心吧,很快就能装好了。”
松田阵平的手速果然很快。
把手表组装好后,松田阵平终于无法再无视旁边差点闪瞎他的目光,“……怎么了?”
知花裕树土下座状奉上游戏机,“请务必帮我打通65关。”
松田阵平接过游戏机,萩原研二也好奇地凑过来看。卷毛警官手指飞速操作,“切,就这?”
知花裕树:“……”
可恶。
“后面还有很难的解密环节的!”
这可不是单单手速快就能解决的问题。
萩原研二看了眼,“这就是简单的栅栏密码吧,只经过了一层加密而已。”
屏幕上,藏着秘密道具的山洞被巨石堵住,要解开巨石上的谜题,才能移开巨石。
巨石上写着一行字母:avnuedetr。提示是2。
松田阵平直接输入:adventure。
“铛铛铛~是大秘宝!”
松田阵平:“切,就这?”
成功通关,他放下手机,又有点意犹未尽,“还挺好玩的。”
萩原研二看了眼知花裕树呆滞的目光,笑着解释:“栅栏密码很简单的,就是一种通过移动位置来加密的方法。把设定的密码文本按一定字数分为多组——这里提示是2所以就是两组,然后取每组第1个字连起来,再取第2个字连起来,以此类推,最后就能加密文本了。解密的话就是反过来倒推。”
知花裕树听得眼冒金星,“算了,我果然不擅长解密。”
萩原研二马上说:“没错,这不是什么一定要会的东西。”
“我虽然不会解密,但我有别的擅长的东西,比如说,”知花裕树托腮深沉道,“我擅长玩弄人心。”
松田阵平:“噗。”
知花裕树犀利的目光投过去,冷哼了一声。
晚饭做好了,萩原千速过来叫他们去餐厅,她拿起被松田阵平重新组装好的手表检查了下,心满意足地离去。
知花裕树跟上了她,另外两个则慢了几步。
松田阵平小声道:“萩,你也注意到了吧。”
萩原研二点点头。
知花裕树拿来玩的这款游戏,主角名叫珀。
这可不是一个常见的名字。
又是结城,又是珀啊,都和他有关系。
……
晚饭过后,知花裕树回到自己的房间,没错,现在他已经在萩原宅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就连松田阵平都没有。
今日的胜负:知花裕树,胜!
知花裕树洗完澡,把上次雪山抽奖抽出的身体乳拿了出来,别的不说,闻起来确实挺香的。
只是后背抹不到。
在不抹和找人帮忙之间,略有点强迫症的知花裕树选择后者。
同样刚洗完澡的萩原研二刚吹干头发就被他叫了过来,看着手心被塞过来的身体乳,萩原研二感觉它仿佛有千斤重……
自从那天在房间里想着知花裕树做出那种事后,萩原研二便有意地在调整自己,多参加的那许多次联谊似乎也是有用的,至少现在他已经基本能做到只是将对方当作好友和救命恩人看待。
就算是在玄关握着对方的脚腕帮他穿鞋也能心无杂念。
萩原研二依然会觉得对方可爱好看,但那也只是属于对朋友欣赏的正常范畴。
萩原研二觉得自己本质上和好友松田阵平不同,他其实非常循规蹈矩。他意识到假如放任自己真的对知花裕树动心,之后或许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于是他便快速悬崖勒马,将所有的状态都调整到安全范围,从此不越雷池。
他看着手里的身体乳。
普通好友的话,帮对方抹一下身体乳也很正常。所以他不应该拒绝,拒绝反倒显得奇怪。
粘腻柔滑的乳液被挤到手心,一股很甜的香柠檬的味道,和那天残留在被子上的味道一样。
他就是闻着这样的味道在幻想中把对方的小腿挂在臂弯,进犯到把他完全塞满,外面一点缝隙都不留。
银发男人把睡衣上半身脱了下来,背对着他坐在床上。精瘦的后背发力时肌肉微微绷紧,露出一条清晰的脊沟线,雪白的皮肤残留着隐约的鞭痕,如同厚雪压折了树枝。
萩原研二闭了下眼,把乳液在手心捂热后涂抹到对方后背上。
知花裕树感觉萩原研二在帮他涂抹身体乳的时候顺带按了按后背,他一点也不客气,指指肩膀,“这里也要!”
萩原研二从背后俯了点身子看他,眸光微敛,嘴角勾出笑意,“你还真是不客气。”
“好!今天就让尊贵的顾客小树大人感受一下萩原按摩师的手艺~不过你还是先把睡衣穿好,虽然开了暖气,但还是会冷的。小心感冒。”
是的,他就是把小树当作普通朋友。
所以一切都是平常。
仅那一次,他只允许仅那一次的意外发生。
咚咚——
有人敲门,知花裕树说了声“请进”。
松田阵平扭开门把手,一愣,“萩你也在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按摩吗?”
萩原研二古怪地看着松田阵平怀里的被子,“小阵平,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我吗?我今晚要和裕树一起睡。”
萩原研二:?
“你再说一遍?”
松田阵平理直气壮:“我和朋友一起睡怎么了?平常不也和萩你一起睡过吗,朋友怎么能区别对待。”
萩原研二:“……”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小树他不一样……可是有哪里不一样呢?既然都是朋友的话,都是一样的吧。小阵平说得对,不能区别对待。
萩原研二垂下眼眸,情绪在眼底翻滚。
是的,小树也是普通的朋友,小阵平这样做才是坦荡的表现。
“萩你也和我们一起睡吧,反正裕树这里的床足够宽敞。”
毕竟萩原女士真的是明目张胆偏爱知花裕树,特意把最大的客房收拾出来给他住,还给他买了汤姆猫、杰瑞鼠、海绵宝宝、章鱼哥等乱七八糟的手办,以及一个专门的手办柜。
切,前几年他不小心拆了她的美容仪的时候,她可是大冬天直接把他踹出门了。
母女俩都一个脾气。
总之,萩原女士给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儿子准备的床躺下三个成年男人绰绰有余。
按松田阵平对萩原研二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拒绝这种三人趁夜一起搞坏事的——
“我就不了,你们睡吧。”萩原研二笑着说。
松田阵平:?
他默默盯着好友寓家vip。
你不对劲。
萩原研二似乎没看见他审视的目光,顺手揪了下知花裕树熊猫睡衣的帽子耳朵,“这个睡衣也很可爱。”
知花裕树眨巴两下眼睛,嘿嘿一笑。
“那晚安。”萩原研二淡定地绕开松田阵平,离开房间,缓缓叹了口气。
和小树躺在一张床上这种事……还是饶了他吧,目前这个等级对他而言还是难度太大。
前方的关卡还是以后再来探索吧。
“来打游戏吧!”虽然感觉萩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松田阵平把这个小插曲丢到脑后,和知花裕树说起正事。
“哦!你也觉得《伯卡华布黄金勇者与伙伴们唤醒圣之宝剑的奇幻冒险物语》这个游戏超好玩吧!”
松田阵平吐槽:“你是有什么强迫症吗,为什么每次都要把名字说全……”
松田阵平盘腿坐在床上,把被子摊开,蒙住自己的整个身体,然后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快点上来。”
知花裕树疑惑歪头,“这是干什么?”
“用来躲家长的妙招,你以前没……”松田阵平忽然意识到什么,紧急住嘴,但已经晚了,知花裕树自然地接了下去。
“没有欸,我没有家人,所以没有这样过。”
“……哦,哦。”
松田阵平真想回到一分钟前把自己的嘴缝上。
知花裕树爬上床,挨着卷毛男人坐下,也把被子拉上来蒙住身体,“是这样吗?”
松田阵平僵住的身体重新开始活动,“嗯,是这样。拿被子蒙住身体,游戏机的光就不会透出去了。”
“好有趣!”
学会了,回去就拿这一招对付苏格兰。他总是让他早点休息,不许他半夜打游戏。
“萩平时也不让你半夜打游戏吗?”
“萩吗?不,平时都是我们一起这样半夜打游戏,我们是要防止被妈妈,不,被萩的妈妈抓到。”
都怪知花裕树总是直接叫萩原美子妈妈,他差点也跟着叫错。
“好!游戏开始!向66关发起冲击!”
两人蒙头开始打游戏,玩着玩着累了姿势由坐变成趴。由于松田阵平的手速更快,所以他成了掌控游戏机的玩家,知花裕树则趴在他身边给他加油助威,观察隐藏线索。
为了看清游戏机屏幕,知花裕树逐渐趴到了松田阵平的后背上。
宽大的床铺上被子隆起弧度,几乎封闭的狭小空间气流很难流动,松田阵平渐渐闻到一股从身旁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味道。
好甜的味道。似乎和柠檬是有点像的,但更甜更清爽。
闻多了让人有点渴。
喉结滚动。
松田阵平操纵着玩家击杀怪物,知花裕树在他耳朵边吐气,“刚刚那里好像有物品掉落,快回去捡。”
为什么靠得这么近……
银发男人将一条手臂绕过他的背,在另一侧垂下,半边身子压在他身上,下巴枕着他的肩膀。由于身上被子的重量,两人贴得几乎严丝合缝。
松田阵平微微偏头,用余光一扫。
银发男人穿着棉质的熊猫睡衣,额头闷了一层薄汗,脸色潮红,表情认真,目光专注地盯着游戏机界面。
由于陷入沉思而无意识地咬了下下唇瓣。
松田阵平一个激灵。
干、干什么啊!
弄成这种让人想亲的样子!
再咬就红了。
“GAME OVER!”
知花裕树茫然抬头,“你为什么要跳下悬崖自杀?不是都快通关了吗?”
松田阵平:“……”
忽然想亲你一口这种话就算将他五马分尸他也不会说的。
一定是因为被子太闷,闷得大脑缺氧了,以后再也不这样玩游戏了。
松田阵平:“困了,想睡觉。”
知花裕树疑惑地看了眼闹钟,“这才一点啊,不是说今晚要通宵吗?”
松田阵平抱起手臂,“我是警察,和你不一样,我要保证充足的睡眠,这样明天才能有精神保护民众。”
知花裕树恍然大悟,“哦哦,那松田警官你快点睡!”
对方不再追问,松田阵平松了口气。
他发现知花裕树这个人对工作还是挺认真的,而且对警察这一职业充满特别的敬意。
两个人在床上躺下。
知花裕树的睡眠质量特别好,一会儿的功夫呼吸便变得绵长。
松田阵平侧过脑袋看着他的侧脸,从眉骨到高挺的鼻梁,然后是淡色的唇瓣。
良久之后,他悄悄往对方的方向挪了一点。
……
知花裕树觉得自己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他被某个人按在床上,那人看不清脸,拿一条鞭子勒住他的脖子,用力,将他逼至窒息边缘。
身后抵着他的东西越来越烫,几乎快要穿透衣物,把他的皮肤捅穿。
但是并没有真的进来。
知花裕树用力扯着脖子上的东西为自己争取氧气,他试图看清那人的脸,眼前却始终蒙着一层薄雾般,只觉得那人隐在黑暗里。
肩膀上却似乎有樱花纹章闪过。
是警察?
带着薄茧的手指掐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微微抬头。
知花裕树吸了一口气,曲起手肘猛地朝身后打去——
他忽然在黑暗里睁开眼。
茫然了一会儿,知花裕树才回过神。
居然做梦了。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而且还是这样的梦。
不过现在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
知花裕树低头看了眼跟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的松田阵平……难怪萩说松田阵平睡觉很不讲道理!
卷毛男人居然又收拢了一点手臂,隔着一层被子把他严严实实抱在怀里,大冬天捂出一身汗。
堂堂警察竟然趁着月黑风高虐待尸体,可恶。
知花裕树气呼呼地把八爪阵平推下床,床离地面不远,卷毛男人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居然美滋滋地接着睡了。
反正也睡不着了,知花裕树就这么抱着手臂坐在床上死死盯着松田阵平,直到闹钟响起。
“呵,你终于醒了啊。”
清晨,迎接松田阵平的就是这么一声冷冷的质问。
他迷迷糊糊地,“?”
“身为警察,都从床上摔下去了也没有反应。”知花裕树严厉地指责道,“这样的话遇到危险怎么办?这样的你能承担好保护民众的责任吗?”
松田阵平揉了揉被睡乱的头发,成功把它变得更乱,男人刚睡醒的嗓音有些沙哑。
“抱歉,因为你在身边,所以太过放心了。”他顿了下,露出深刻反省的表情,“下次绝对不会了。”
因为你在身边,所以太过放心了。
所以太过放心了。
太过放心了。
了。
知花裕树严肃的表情瞬间垮掉,他低头左看看,右看看,再摸摸床铺,忽然感觉这床铺也太床铺了。
“是、是啊,我确实是这么可靠,松田你在我身边放松也很正常,嗯,请继续保持!”
松田阵平把两条手臂交叠着放到床沿,下巴搁上去,微微歪头看向银发男人。
他脸上又起了薄红,在一片雪白上,红得人心口发痒。
“不生我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