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陆文瑾来了,你快放开我!”

季明瑶想要去推开裴若初,却被他压在墙上,低头肆意索吻,那吻好似狂风骤雨一般,吻得她呼吸急促,面红气喘。

因男女力量悬殊,季明瑶想推又推不开,还被紧紧地禁锢在怀中,双腿被他握在掌中,她便被高举在半空之中,粗粝的手掌触碰着双腿肌肤,让她浑身战栗,心尖都为之颤抖。

她担心陆文瑾随时会闯进来,心中紧张难安,但又有种背着他人的刺激和兴奋。

裴若初拥着她,吻着她,而她的耳畔却听到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一张嘴,便又正中裴若初下怀,他按在她的脑后,吻住了她。

肆意品尝那唇齿间的香甜滋味。

挣不开,她便只能被迫回应,最后变成主动迎合他的吻,“若初哥哥,唔,不要......”

裴如初再贴近,头埋在她脖侧,轻嗅那独属于她身上好闻的甜香,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与瑶儿已经半月未见,却漫长得好似过了半生。”

他仰头去亲吻她的唇,轻轻地吻着她的下巴,百般流连,吻也从强势霸道渐渐变得温柔似水。

心想若不是此番进京,还剩最后一件大事情要办,他一定将季明瑶抱进寝宫的那间温泉池中,以弥补匆忙离京前留下的遗憾。

“瑶儿想我吗?”

季明瑶心中紧张,却又被裴若初亲吻得兴奋激动不已,一想到她和裴若初在牢房中如此亲密,她被堵在墙角,被他禁锢在怀中,被迫与他相贴。

这间空牢房中寂静无声,裴若初似故意非要弄出一些声响打破安静,她被吻得面红气喘,亲吻声,呼吸声,甚至能听到轻易的心跳声。

陆文瑾就在外面,那种偷情背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嗯。”季明瑶含糊不清地从齿间挤出了一个字,“但你该走了,莫要因小失大,耽误了今日的大事。”

裴若初抬手抚着她微肿的唇瓣,心想即便陆文瑾再愚蠢,被他亲掉的唇脂,被他亲肿的唇。

难道他还发现不了么?

这些对陆文瑾而言,皆是挑衅。

他轻轻按着她的唇,轻捏着,抬起季明瑶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瑶儿怎知我今日的打算?”

季明瑶被吻得差点喘不过起来,手抵在他的胸前,减轻那种压迫感。

被亲吻之处滚烫灼热,她紧紧抓住裴若初的衣襟,强忍着内心的悸动和情。欲,压抑渴望。

“别、别亲了。”

虽然手边没有镜子,但她可以想象到自己此刻的样子,面色绯红,唇瓣红肿,衣裙也被揉得乱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

她抬起双手,环在他的颈上,耳畔的粗重的声音,都好似蛊惑她的魔音。

她尽量不去看他那诱人的唇,还有上下滚动的喉结。

“因为我在满月楼培养了百余暗卫,一个时辰前,小桃红已经将你入京的消息告知于我。”

她手下的暗卫与东宫暗卫取得了联系,探查到太子入京城的消息,是以她从季乐瑶的口中得知了裴如初中毒箭身亡的消息后,却还能从容应对,一步步地逼问出真相。

季明瑶骄傲地仰颈,“若初哥哥,我聪明吧!”

裴若初见她那羞涩动人的模样,知她在苦苦强撑,于是仰头又亲吻了她。

“那便奖励我聪明的瑶儿一个吻。”

他那温柔宠溺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意。

这也是他和陆文瑾最不同的地方,裴若初不仅不会限制她,遮挡住他的光芒,会鼓励她欣赏她,

正因如此,季明瑶才更心动。

“你真的要走了,陆文瑾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拐杖点地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裴若初指着自己的唇,“那瑶儿先亲我一下。”

季明瑶闭上眼睛,低头去亲吻他的唇。

又指向自己的脸侧,“还有这里。”

“还要。”

季明瑶捧着他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下去,又去亲他的下巴,往上亲吻他的唇,舌尖轻轻试探,描着他的唇角。

那羞红的脸颊好似天边的晚霞,潋滟的眼眸好似在清泉中浸泡过一般,灿烂若星。

季明瑶从未如此主动过听话过,裴若初被吻得轻喘,颤栗。

尤其是那柔若无骨的手捧着他的脸颊,轻轻划过他唇,沿着颈,触碰到那凸起的喉结处,软唇小心翼翼地印了上去,像是被一片轻柔的羽毛挠了那颗为她而颤抖的心。

裴若初战栗不已,好似浑身过了电一般,忍不住在她的唇上流连,磨得她的唇瓣红肿不堪。

他抱着季明瑶的腰侧,将她轻轻放下,握住她的双手,将他的双手环住了自己的侧腰,那种酥麻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裴若初的身体灼热滚烫,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被吻过的如玉般白皙的肌肤泛起好看的粉色。

“瑶儿,我的好瑶儿,给我好不好?”

季明瑶抿唇,伸手勾住他的玉带。

突然,陆文瑾的声音传来:“阿瑶,我让人送去的嫁衣可还合适,我为你挑选的那些珠宝首饰,你可还喜欢?”

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陆文瑾就要过来了,季明瑶急忙说道:“世子送的这些东西都够了,世子请回吧!”

裴若初突然出现,汀兰是既惊讶又欣喜,为了给季明瑶和裴若初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便让两个婢女在牢房外守着,再有两个时辰便是姑娘和陆文瑾大婚了,希望太子能有办法阻止这场大婚。

在汀兰看来,太子无所不能,京城都在传太子已经中了毒箭身亡,可没想到他竟然在姑娘大婚前赶了回来,汀兰心中欣喜万分,今夜姑娘和陆文瑾的婚事应该是不能成了。

于是汀兰自告奋勇,“姑娘放心,奴婢有办法拦住陆世子,奴婢可为姑娘和殿下争取一个时辰。”

裴若初笑道:“将来汀兰出嫁,孤定会为你准备双份的嫁妆。”

汀兰害羞不已,红着脸赶紧跑开,她勇敢地迎上前去,对陆文瑾行礼,“世子难道忘了,新婚夫妻在成婚前见面,是为不吉。还有两个是时辰便是您和姑娘大婚了,世子还是早些回府准备,可莫要误了迎亲的吉时才是。”

其实她想说的是,太子回来了,太子那般喜欢姑娘,他必定不会让姑娘嫁给陆文瑾,陆文瑾痴线妄想想娶姑娘,此番他的希望必定又要落空了。

不过也是他活该,这陆文瑾虽说是准太子,可他和裴若初相比,真是云泥之别。

本就相貌气质皆不如太子,如今又断了腿,落下残疾,更是连太子的一根小指都比不上,姑娘一定不能嫁给那样的人。

陆文瑾并未说话,也并未停下,而是继续朝季明瑶所在的那间牢房走去。

汀兰心急如焚,赶紧追上前去,“世子请留步!”

陆文瑾原也不信这些。

可他第一次和季明瑶成婚之时,便是因为在成婚前,他去了季家找季明瑶,在他和季明瑶的大婚当天,林棠带着孩子跪在陆府门前,破坏了他和季明瑶的大婚,这一次他一定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但季明瑶在那间牢房中呆了太长的时间,还是让他起了疑心。

牢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就在陆文瑾闯进来的那一瞬,裴若初摸到墙壁之上的机关,闪身进了牢房中的暗道之中。

季明瑶抬眼看向陆文瑾,“不知世子还有何吩咐?”

陆文瑾紧紧盯着季明瑶,微眯着双眼,笑道:“没什么,只是想看看阿瑶,见到阿瑶还在,我便放心了。阿瑶可莫要在这牢房中久留,还是赶紧回季家梳妆打扮,备嫁吧!”

季明瑶冷冷地道:“知道了,世子请回吧!”

临走之前,陆文瑾又说道:“阿瑶,我定会亲自来季家迎你。等我。”

“我们走到今天实属不易,”

陆文瑾想到往日种种,想到裴若初从他身边夺走了阿瑶,如今他终于站在权利的巅峰,再也不惧太子,不惧任何人,从今往后谁都无法将季明瑶从他的身边夺走。

这间牢房并不大,只有一张小木桌,根本就没有可供藏身之所。

“如今我终于能真正拥有你,今后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将我们分开,我们死都不分离!”

季明瑶叹了一口气,冷眼看向陆文瑾,满眼讥讽,“我劝世子莫要高兴得太早,当心乐极生悲!”

“阿瑶!”陆文瑾厉声打断了季明瑶的话,但因今日成婚,他还是压抑内心的暴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

“阿瑶,我知你心中有气,但我会对你好的,没关系,我们还有长长久久的一生,我定会有办法让你忘了他,从此心中只有我一人。”

明瑶敷衍地道:“世子说完了吗?说完便可以回去了。”

“好,阿瑶也尽快准备,莫要误了吉时。”陆文瑾快速扫了牢房一眼,这才离开了刑部大牢。

季明瑶终于松了一口气。

差点便被陆文瑾发现了,她捂住砰砰直跳的胸口,深深吸气。

当初裴若初被封储君,出了白马寺之后,便四处结交朝臣,后来皇帝让太子下旨监国,朝中有不少朝臣暗中支持太子。

此前季明瑶将那些暗卫派出前往关城,暗卫在暗中与慕风取得了联系,已在半路上与太子汇合,而这些年来,太子培养暗卫,在暗中布局,搅弄风云,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关系网和消息网。

想办法联系一两个昔日为太子效力的大臣,也不算是什么难事,这刑部郎中便是东宫的人,故太子今日才会出现在这刑部大牢之中。

裴若初再次出现在她身后,从身后抱着她,便将她拥在怀中,“一个时辰够了。”

“什么?”季明瑶疑惑。

而裴若初的手已经熟练地绕到季明瑶的后颈之上,摸到那根极细的束带,缠在指尖。

季明瑶惊得赶紧抱臂遮挡,避免衣裙脱落,嗔怒道:“裴若初,你怎么满脑子总想这事?你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轻浮,孟浪!”

裴若初却暗自勾唇,“在我看来,这便是最重重要的事。做没做完的事儿。”

季明瑶转身,背着裴若初,将手绕到颈后。

回头看见裴若初还看着自己,嗔怒道:“若初哥哥,快转过身去。”

她偷偷解下小衣,

整理好裙衫,将小衣拿给裴若初,红着脸说道:“给你这个。”

“还有,你快点。”

裴若初接过小衣,那柔软的丝缎像极了她肌肤的触感,指尖那温热的触感,是她的体温。他将小衣放在鼻尖轻嗅,贪婪地嗅着属于她身上的香气,令人沉醉着迷。

季明瑶听到身后那窸窸窣窣的动静,赶紧捂住红透的耳朵。

直到他再次从身后拥着她,将她抱在怀中,“还想抱着瑶儿一起睡,孤的妻。”

季明瑶恼他欲求不满,恼怒说道:“已经不是了,再过两个时辰,我便要嫁给陆文瑾了。”

裴若初轻嗤一声,“就凭陆文瑾,简直痴心妄想!”

“不过,我怎么觉得瑶儿半点都不担心,甚至毫不在乎,瑶儿竟半点也看不出伤心难过,甚至都不见瑶儿反抗一下?难不成是瑶儿故意想借此机会,想要与我和离,想要摆脱孤么?”

见裴若初盯着她的胸脯处看,气恼得赶紧用手遮挡裴若初的眼睛。

“反抗没用啊,若是惹恼了陆文瑾,我还要吃苦头。再说长公主已经控制了皇城,陆文瑾将要册封为储君,就凭我,要如何反抗?”

她淡然说道:“若是若初哥哥还活着,必定不会看着我嫁给别人,我说的对吗?定会想法设法阻止这好场大婚。”

季明瑶话锋一转,“但若是若初哥哥没能赶回来,那我便只能硬着头皮嫁了。反正我想清楚了,自己的命运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她刚系好的绸带,整理好的衣裙,却见裴若初的手指正勾缠着她腰间的绸带,她气恼地一把夺过,“不是被替嫁,便是被强娶,你们何时会让我自己做选择了?”

裴若初知她是想借此赌一把,这才顺水推舟嫁陆文瑾,赌他能活着回京。

正如季明瑶所说,他便是死也要回到京城,也绝不会任由她嫁给旁人。

听季明瑶的话语中含着怨念,明白她这是不满曾经被他算计替嫁。

拉扯间,他又将那绸带夺回,缠在指尖,“我替瑶儿系。”

见裴若初只是一味地缠绕把玩着绸带,季明瑶神色不耐地催促,裴如初却将那绸带一拉,将季明瑶便突然扑进他的怀中。

“瑶儿还未回答我,是不是想顺水推舟与我和离?虽然陆文瑾此人为人阴险狡诈,品行低劣,但他对瑶儿还是有几分真心,方才他那一番表白心意的话真真是发自肺腑,情真意切啊!”

季明瑶咬着唇,“若初哥哥吃醋了?”她的声音颤抖得不行,“我这不是被逼无奈吗?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应对陆文瑾和长公主威压,再说我反抗有用吗?”

她了解陆文瑾,一味的反抗也只会被他关起来,对她用强,这样才是彻底与她切断了与暗卫的联系,这才是真正的糟糕透顶了。

裴若初冷哼了一声,“听说瑶儿还签了和离书,按了手印。”

季明瑶伸出手指给裴若初看,“都是那变态划的,我是被迫的。”

裴若初见到那指上还未愈合的伤口,低头含在口中,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他竟敢伤瑶儿,孤定会要他千倍百倍地偿还。”

既然他能回到京城,便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举扳倒长公主,彻底了结了陆文瑾。

季明瑶只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传遍全身,赶紧将手指缩回,“好了,一点小伤而已,早就不疼了。”

裴若初见季明瑶在偷笑,早就看穿她在装可怜。

“难道瑶儿就没想过同孤和离吗?”

季明瑶沉思了片刻,笑而不答。

裴若初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看来瑶儿是想过与我和离的。”

“没有......”季明瑶拉长尾音,同他撒娇,讨好地去亲他的鼻尖,去亲他的下巴,再往上去亲他的唇。

她的唇软软的,是那般的香甜,很好亲。

“若初哥哥。”

“夫君?”

“夫君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她轻轻地抓住他的袍角,主动抱住他的脖颈,往他怀里钻。

裴若初哪里受得住,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却装作板着脸,“瑶儿,你老实回答孤,若是孤真的死在了关城,你会不会立刻便改嫁?”

“我会。”

裴若初气急,好想拎起她的脖颈,将她丢出去。

季明瑶却理直气壮,“所以,你若死了,我立刻便改嫁。”

“然后再去怡红馆找十个貌美的小倌,再养十个外室,整日寻欢作乐,日日玩乐。让你坟头绿油油。”

裴若初气笑了,可他爱极了她,又怎舍得罚她,不过是生自己的气罢了,气他轻易被瑶儿拿捏,气瑶儿勾勾手指,他便会屈膝下跪,甚至去恳求。

“孤可以让瑶儿玩。”

“还有,孤一个胜过十个貌美小倌,胜过十个外室。”

他解下外袍,随手一扬,那月白锦袍便铺在那牢房唯一木桌之上。

他弯曲季明瑶的膝盖,将她横抱在怀中,将她抱在桌上。

“孤今夜便让瑶儿玩个够。”

季明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好啊!但要是玩坏了呢?”

她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捂住灼热绯红的脸颊。

裴如初那幽深的眼眸中笑意越浓,“那瑶儿便试试看。”

季明瑶脚踝之上那清脆好听的铃铛声响了整整一个时辰之久。

事后,裴若初将她抱坐在怀中,亲吻她的鼻尖和唇瓣,百般流连不舍,“瑶儿,等我。”

“等我来抢亲!”

陆文瑾痴心妄想,那他便让陆文瑾知道什么叫机关算尽,知道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番行动缺一个契机,陆文瑾大婚便是那个契机。

眼看着吉时将至,想必这个时候陆文瑾迎亲队便已经出发了。

汀兰心急如焚,想催促,却又担心坏了姑娘的好事。

终于见季明瑶出来了。

汀兰终于松了一口气。

却见季明瑶一脸萎靡不振地从牢房中出来,脸红得像是天边的晚霞。

季明瑶想起方才自己大言不惭地说想玩他。

她再也不要说那种话了,分明被玩的是她。

她腿一软,差点跌了出去,扶着墙才堪堪站稳。

季明瑶恼怒不已,她要扶着墙才能走了吗?裴若初索求无度,欲求不满,实在太可怕了。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她想收拾行李去隐居,远离那个纵欲过度的男人。

汀兰赶紧去

搀扶季明瑶,惊恐地说道:“姑娘的脖颈之上全都是....”赶紧从荷包中拿出随身携带的铜镜,将那铜镜拿给季明瑶看,季明瑶对镜自照,季明瑶拉下领口,见到颈上的痕迹,气得又骂了裴若初几句。

汀兰见那牢房中已经不见了裴若初的身影,着急问道:“姑娘,太子殿下呢?”

季明瑶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走了。”

汀兰急得不得了,“太子殿下走了,那姑娘可怎么办?”

季明瑶揉了揉酸涨的小腿肚子,“他说要来抢亲。”

“啊!”汀兰震惊不已。

刑部大牢外,几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暗处现身,跪在陆文瑾的面前。

陆文瑾寒着一张脸,问道:“可在那牢房发现裴若初的行踪?”

随从答道:“属下并未发现裴若初的行踪。”

陆文瑾虽然虽然方才在牢房中检查过,但仍然觉得不对劲,季明瑶的唇脂有些花了,脸颊绯红,说话带喘,却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整个人像是在发光。他与那些女人欢好过,自是知道,那种事能让女子面色红润,气色极好,比用最好的胭脂还要好看。

他怀疑方才季明瑶一直不出这间牢房,是因为裴若初正在那间牢房之中,他怀疑裴若初已经偷偷回京了。

可那间牢房中并无旁人,着实蹊跷。

“加派人手,仔细盘查,确保今日的大婚不容有失。”

“属下领命!”

因陆文瑾急切要娶季明瑶,便将东宫大婚和册封太子大典安排在同一日,陆文瑾担心会出事,每隔一个时辰,便让随从回禀迎亲的情况。

陆文瑾更是坚持要亲自去迎亲,荣升担忧地问道:“世子的腿伤还未痊愈,若是骑马的话,恐怕会很危险!”

“无妨。我能骑马。”

他好不容易才娶到季明瑶,又怎会轻易放弃,他定要亲自前去迎亲。

“对了,那贱人呢?”

荣升知他说的是季乐瑶,回禀道:“吊在树上,按照世子的吩咐,并未给一滴水米,相信明日便会气绝而亡。”

陆文瑾露出怨毒的神色,“也好,今夜是我和瑶儿的大婚之夜,便再留她一日,明日再送她上路。”

荣升道:“是。”

荣升牵马,身穿太子蟒袍的陆文瑾坐在马背之上,神色桀骜,阴沉的脸色难得见到了几分喜色。

今日他再娶季明瑶,为他们七年的感情求一个圆满。

今日迎亲还有大婚都不会再有任何意外。

林棠失踪了,他已经派人去搜,一旦发现林棠的踪迹,格杀勿论,林棠根本就不会活着进京。至于裴若初,如今他已经被废去太子之位,即便他偷偷进了京城,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如今京城都是锦衣卫,京卫队也被他接管。

只要裴若初现身,便是他侥幸从鞑靼王的箭下逃脱,他也必叫他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转眼间,喜乐飘扬,迎亲队已经到了季府门前。

汀兰和几个季府的婢女搀扶着新娘出门。

唱礼官高声道:“请太子妃上轿!”

汀兰正打算搀扶着季明瑶上轿,却听陆文瑾突然道:“慢着!”

荣升赶紧上前,搀扶着陆文瑾下马,将手杖拿给他。

陆文瑾拄着拐杖,走到季明瑶的身旁,抢在汀兰之前,抓住了季明瑶的手,“阿瑶,我送你上喜轿!”

隔着大红盖头,季明瑶冷笑道:“世子到底在怕什么?是担心新娘换人?还是担心有人来抢亲吗?”

陆文瑾紧紧蹙眉,“抢亲?”

“难道裴若初今夜要来抢亲?”

陆文瑾突然大笑了起来,“阿瑶,他若敢来,我必定叫他有来无回,万箭穿心。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前来。”

他紧握着季明瑶的手,迫使她上了轿辇,仿佛又回到了季明瑶和裴若初成婚的那日,那天他痛失所爱,又死去了一条腿,还得知自己不能再有孩子。

那一日,他觉得天塌了。

他终于等到了今日大婚,他会娶了季明瑶,亦会报了当日之仇,只要裴若初敢来。

他高声道:“起轿!”

今日谁敢阻他成婚,便乱箭射杀。

喜乐阵阵,迎亲的仪仗队抬着喜轿从季府前往东宫,千余甲卫护送,浩浩荡荡,空前绝后,而在道路两旁埋伏着百余锦衣卫,他们都是唐将军手下武艺最高的锦衣卫。

锦衣卫手腕上绑着弩箭,腰悬绣春刀,埋伏在高处,若有任何人敢擅闯,格杀勿论。

迎亲队伴随喜乐缓缓前行。

突然,远处一阵哀乐声传来。

远远见到有人抬着两口棺材朝迎亲队伍而来,只见棺材前的那个人手挽竹篮,抓了一把纸钱,往天空一撒,纸钱飞舞,迎风飞扬。

今日风大,那雪白纸钱满天飞舞,远远望去眼前一片雪白。

喜事撞上丧事,荣升心想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果然,见马背上的陆文瑾脸都绿了。怒气匆匆,满眼戾气,他分明已经吩咐随从清了道,京城中怎会有人办丧事,还与他的迎亲喜轿撞上。

“何人胆敢拦路!找死!”

却见一人至远处伏地而跪,高声道:“臣护送韩将军和季将军的棺木进京,请前方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