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晋说说吧,想要多大的棺材

含章殿

今个儿既不是大朝会也不是小朝会,一早,明崇帝便在殿内批阅奏折。

但与往日只有他一人不同,今日的御桌旁侧多了处屏风,屏风后还设着桌椅。

这会儿椅子上绣着鹤鹿同春的的鹅黄色长裙蜿蜒曳地,宛若暮光色的直袖衫上在袖口处绣着些混了银线的如意祥云纹,一双手从这祥云纹中探了出来,正捏着个很厚的官本。

坐在这处屏风后的,不是旁人,正是潘玉莲。

昨个儿不是夜半做梦,也不是发癫的癔症,她更没有被直接拖出去砍死。

一夜醒来,本该去中宫请安的潘玉莲就直接被行动力

超强的明崇帝给带到了含章殿。

今早上跟着明崇帝起身的那会儿,潘玉莲脑子里还混混沌沌的。

后来人是清醒了过来,但她的兴奋和紧张中,紧张竟然占据了绝大多数。

争权夺利,这种事听起来就是个让人痴迷疯狂的事。

但再疯狂,你也得先看看能力和眼界是不是?

像潘玉莲,若硬要问问她摸到的‘职位’有什么……前世的副班长算不算?

而这一世里潘府给她们请了夫子。

当然,你就不要指望那能是什么博学鸿儒的大先生了,给她们开蒙教会识字就行。

至于管家的事,潘府里上有林夫人,下有潘文珺,一个庶女还想跳腾的插一手?

待懂事之后能站在旁边听个一两年,学个皮毛就已经是林夫人心善了。

这含章殿,潘玉莲来过几次。

但以往她只是清晰的存着目标,怀揣着逢迎明崇帝念头而来。

这会儿你让她转变念头,真正试着去触摸那个权力是个什么……

潘玉莲脑子一片空白,她甚至都不太清楚自己应该干什么。

要说明崇帝现在要同她问政议事……

潘玉莲没有自视甚轻的想法。

但说真的,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所幸,这种会让她贻笑大方的笑话眼下没有真的发生。

明崇帝也没上来就哐哐的给潘玉莲讲一通“天书”,而是在自己处理朝政之前,给了她一本封面稍显陈旧的各处官职记录簿。

这是明崇帝用过的东西。

除了官职,上面还附有他亲笔所书各处人员任免的详细记录。

比如上面提到的宫中十二监——‘内尚监、司礼监、司设监、神宫监、尚膳监……’

入宫后潘玉莲也知道这十二监的名头。

但除经常打交道的内尚监、内膳监和尚衣监这几个地方外,其他潘玉莲还真不清楚。

还有涉及到的朝政官员,像是内阁,就分华盖殿大学士、建极殿大学士等等。

还有朝中的六部。

像是吏部,掌品秩铨选之制,考课黜陟之方,封授策赏之典,定籍终制之法。

里面设有吏部尚书,左右侍郎……

一页,一页……潘玉莲看的很慢,她默默的记着这上面记录的官名。

这些是了解朝堂框架和人员最基础的了。

“陛下。”

魏公公入殿禀报:“礼部尚书陆大人在殿外请见。”

礼部尚书?

潘玉莲停下了背诵。

这个人……她还真听明崇帝提过。

明崇帝嫌弃这老头啰里啰嗦的不爽利。

潘玉莲正想着呢,明崇帝就允了这位‘不爽利’的老大人进殿。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走完流程的陆大人起身,一眼就注意到了皇帝身边的屏风。

怎么忽然多了处屏风?

后面,是不是好像还坐了个什么人?

陆大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的。

但好奇归好奇,陆大人却没敢多嘴询问,而是先禀明了来意——为着草原十八部使臣设置的宫宴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明日午时,地方则是昌阳宫的千羽殿。

就这么一件事,这老头却说的很细。

明崇帝显然没准备听完这位尚书大人念叨的都是什么。

他自己挑了几个地方问了几句,随后就将陆大人打发走了。

侧头看着一旁端端正正坐着的潘玉莲微微抬着脸听得很认真的模样,明崇帝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都说时随事易,但这位老大人任职二十载,便一直是个模样。”

“政务繁忙的时候,再听他说的这一堆……朕确实很烦他,还想着换个人当差。”

“但这些年,交给他的差事,一直很少出过什么岔子。”

“后来朕就只挑自己想问的问了,剩下的就不听了。”

潘玉莲笑着点了点头。

没有十全十美,只有相互适应。

看这位老大人话虽然说的很啰嗦,但刚刚走的却很干脆,一点也不磨叽,显然也和明崇帝‘双向适应’了。

想了想,潘玉莲就好奇般的提笔写了宫宴两个字。

平日里,潘玉莲微微带着点气音比划口型的时候说的很慢。

这会儿手边有纸笔,她就动笔写了。

宫宴上‘过三关’的事,潘玉莲还记着,只不过之前一直没合适的机会提。

明崇帝看了看潘玉莲的字迹,随后道:“其他随行之人不论,此番入京的人里却有正副二使需要留意。”

“其中前可汗之孙默恪为副使,昆夷部呼延提吉为正使。”

先提副使,再提正使……这个说法很微妙啊。

明崇帝轻轻的点着案桌,:“默恪其人,却是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贪恶暴戾。”

为人怎么样不是一两日能看出来的……明崇帝这么说,显然这些年即便未起什么大的战事,但私下底的打探不再少数。

而且潘玉莲从没听明崇帝这么厌恶的形容起一个人。

明明是‘诚意满满’的来议和,偏偏多了一个这般性情的人——他扮演的什么角色?

明崇帝看了眼潘玉莲,忽而道:“明日正午,可要出席宫宴?”

潘玉莲微微朝着明崇帝歪了歪头,略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不是大家都会去的吗?

“这几日,朝中上下多念礼义,甚至处处周全,宽厚仁善……”

明崇帝脸上带着点说不上来的神情。

“但此人惯来肆意酒色,跋扈自恣。”

“绮辉……不善舞,他却当众……”

明崇帝的话没有说完。

只是转脸看着潘玉莲,轻声问道:“若是到时候……血溅三尺,你怕不怕?”

潘玉莲没有继续再惦记什么“过三关”的事情了。

她只知道,这厮是没法活着从这京城走出去了。

不,他甚至连明天都活不过,绝对不会见到后日的太阳。

而她潘玉莲,现在是选择应下曾今许下的承诺,站在人前和明崇帝同抗风暴。

还是选择躲在明崇帝身后,躲过这次的‘无妄之灾’?

明崇帝的意思,他和她都能明白。

不是潘玉莲自吹自擂。

她这模样……对于一个曾经随意玩弄公主,能对她当众欺凌施暴,现在又毫无敬畏之心的人而言,妥妥的就是个酒气色欲的催化剂。

只要他张嘴……

当众砍死使臣,这事就没法善了。

如今慕容烨被寻回,哪怕只是为着他,信王府如今万事好说。

顾、卫两家攒着劲儿的要用军功洗刷‘龙胎’之祸中沾染到的风波。

还有吕禄山……

这仗,能打。

若是胜,万事好说。

若是战败……那她显然就是那个‘误国’的红颜祸水了。

那么这事,干不干?

干!

情情爱爱的潘玉莲从没往脑子里去过一点,更不会觉得明崇帝竟然会她存

着利用的心思而哭哭啼啼。

只要保持现在的地位和富贵。

潘玉莲从不怕明面上的利用。

她图明崇帝身上的‘暴利’且作为利得方正在享利。

明崇帝用最高效的方式‘用用’她。

互利互惠,合情合理……

啊,不,也可以美化之后说的再好听些,勉强可以算是并肩作战。

这事能成。

但这么想着的潘玉莲却没有立即点头或摇头,却是起身朝着明崇帝扑了过去。

明崇帝也伸手揽住了潘玉莲,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怀里。

潘玉莲微微仰着头看着明崇帝。

如今精神状态出奇好的潘玉莲整个人都像是带着一层美颜后的光晕——

昨夜里,即便揣着那些乱七八糟情绪,但窝在明崇帝怀里的潘玉莲却意外睡得很好。

那种藏在心灵深处,甚至潘玉莲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迫’和‘不安’忽的也消失了大半。

也是那一瞬,潘玉莲才明白了一件事。

哪怕进宫,她也一直在不安。

这种惴惴不安,源于半知半明的恐惧,更多的,还有许多是对男主手握权力后对自己遭遇的恶毒揣测。

能对抗权力的,只有权力。

哪怕这份力量微不足道,但足矣。

‘陛下。’

无声唤着人的潘玉莲,晔兮如华,温乎如莹。

如今就算明知潘玉莲是假模假样的作怪扭捏,但她的眼神也越发的会缠人,真的很是楚楚可怜的动人。

‘您会不会一直护着嫔妾?’

对上这般近在咫尺的含情眼,明崇帝都忍不住轻轻的亲了亲潘玉莲的眼睛。

“会。”

闻言潘玉莲眼中含光,嫣然一笑,:‘有陛下这句话,嫔妾就什么都不怕了。’

潘玉莲是真的不怕。

现在只要明崇帝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死,只要不是明崇帝自己对着她起了杀心。

说潘玉莲飞上天是夸张了些,在这宫里横着走却是一点都不虚。

而对明崇帝而言——

果然人还是人,不是了无生气的泥塑神。

数十年的空荡的理智中,硬生生的挤进去了一个潘玉莲。

第一眼的时候,明崇帝就试着无视过潘玉莲。

不管他想的是什么,但终究还是默认人进宫了。

他还试着几次三番在失控的时候,拼命克制自己不去理会过潘玉莲……

但感情这种东西,用规矩压得越狠,一旦找着缺口突破的时候,崩溃的越快。

‘咆哮’而过冲垮‘围堤’。

浩浩荡荡,一泻千里。

从前若说黏糊到视如拱璧,恐有损伤,含如饴糖,惧其消融……这种话甚至都恶心。

但现在……光是和她肌肤相亲,只是紧紧的抱着人都不够,明崇帝有时很难抑制住自己想亲亲潘玉莲的念头。

幸好潘玉莲是他的。

幸好潘玉莲一直是他的。

这个念头清晰的让人神清气爽。

明崇帝轻轻的摸了摸怀里的潘玉莲,又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

此生此世,生死相依,福祸与共。

……

慈宁宫

这遭‘噩耗’里闻太后是真的伤着了。

不得已躺的比潘玉莲时日都长的她如今总算是能起身了。

这一场大病,像是耗空了闻太后的心气。

她的精神头都短了一大截儿。

人也骤然间苍老了不少。

郑嬷嬷伺候闻太后梳发的时候,看着她如今满头华发都只觉得心里发酸。

“庄妃现在如何了?”

听闻太后又问起潘玉莲,郑嬷嬷收住了自己的情绪,轻声道:“庄妃娘娘身上的伤已经养好了,只是现在……还不能说话。”

闻太后沉默着。

她眼神恍惚,默默的望着镜子许久。

从潘玉莲有身孕开始的那段时日,现在想来,就像是做梦一样。

如今‘美梦’被惊醒了。

回头看——

昏了头一般刻意挑选贵女入宫、给曾经已经重伤过潘玉莲的罪魁祸首撑腰……

闻太后都有点不敢相信是自己做出那些事来。

可她,就是被骄傲自横,有恃无恐蒙蔽了理智。

所有人都坚信——潘玉莲一定比任何人都想生下这个孩子。

她一定会格外的小心谨慎,委曲求全。

因而闻太后想尽早压一压潘玉莲的气性……

现在什么都没了。

那个已经成型的孩子,永永远远都没法睁开眼睛。

近乎二十年的期待一朝落空,闻太后现在还能起身,都已经算心性强大的了。

燕秋嬷嬷捧了参汤进来,:“太后娘娘,您先用一些热汤。”

闻太后显然无心喝。

她摆摆手,只是又问道:“御医怎么说?”

郑嬷嬷同燕秋嬷嬷对视了一眼。

她们听懂了闻太后的意思,这是问庄妃还能不能生。

但御医哪怕说再委婉,最后透出的意思却很残酷。

这真相对现在的闻太后更是个打击,但若说的好听……现在这宫里哪哪都已经是经不起折腾了。

两人心里定了主意——还是实话实说吧。

“太后娘娘……”

“御医说庄妃娘娘之前膝骨重伤就伤了元气,所幸身怀有孕的时候补上了些。”

“但此番骤然落胎……伤身伤神,只怕要好好的静养数年。”

郑嬷嬷说的意思很明白了——潘玉莲伤的重,身子的亏空也严重,几年内都别想着再折腾她怀孕的事了。

闻太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宫里的女人这些年都没动静,那她们就是一点都不行。

现在就连潘玉莲……御医明言要修养数年,她这辈子可能也不成了。

明崇帝明言不肯选秀。

他的主意再难悔改。

更何况,就算选了其他人进宫,还能有希望吗?

这次的‘血祸’,明崇帝近乎是放平了‘刀’前朝,后宫都平平的一刀而过斩了一遍。

闻太后心里很清楚,她的这个儿子,此番的怨恨痛苦,不会比她少多少。

而她们这对天家母子的情分,经不起再耗了。

闻太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哀家记得,诚王的小孙子都快满周岁了?”

“是,太后娘娘。”

燕秋嬷嬷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再有两个月,就到举办抓周宴的时候了。”

闻太后点点头。

见闻太后忽然起身,郑嬷嬷连忙上前扶住了人。

一面往小佛堂走去,闻太后一面道:“待使臣入京的事了了,就让他们都进宫来吧,哀家想看看这些孩子。”

“是。”

……

翌日清晨,宫中来往的宫人就已经端着各色的鲜花果品,往昌阳宫的千羽殿去了。

因着宫宴设在午间,御膳房也早早的忙活了起来。

薄皇后在今早请安的时候又嘱咐了几句,就早早的打发宫妃们回去准备宫宴的事了。

除了还在禁足的宣妃和惠妃,其他的几位主位娘娘都不会缺席。

潘玉莲则被薄皇后留了留。

今日是小朝会,明崇帝去议事,之后就会直接去千羽殿,潘玉莲就来中宫请安。

关于潘玉莲此番赴宴的事,薄皇后难得的同明崇帝有了不同的意见。

薄皇后现在只想让潘玉莲安心静养,其他乱七八糟的事都不理会,先让她把说话的事给恢复过来。

但显然……潘玉莲自己都愿意出席宫宴,薄皇后也拦不住。

“你如今身上还有些不方便。”

薄皇后将手里的加了枇杷润肺露的水递给了潘玉莲。

“这次宫宴,本宫让身边的苓霜先跟着在席间伺候你。”

“来来往往,宫中朝中的人杂,还有那些番邦蛮夷……”

“若有事,你只管吩咐了身边的人去做,或是直接差人来禀告本宫,你自己万不可随意离席去殿外……”

薄皇后说一句,潘玉莲就认真的点点头。

她一直耐心的听完嘱咐,一气儿将杯子里的水都给喝完了,这才离开了坤宁宫。

看薄皇后皱着眉,显然还是有些忧心忡忡的模样,绘杏轻声安慰道:“娘娘,苓霜姑姑必定会仔细照顾好庄妃娘娘的。”

“更何况,到时席间还有陛下在,有您在。”

薄皇后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口气。

“就是因着陛下。”

“庄妃性子天真,又一心一意的爱慕陛下。”

“这些,陛下分明也都看在眼里,可怎么就是……”

怎么就是不能把人藏得严实点,护得好好的,非要让她去面临那些风风雨雨的呢?

就像从前对着昭妃的时候,明崇帝不就做的好好的吗?

那时宫里宫外都知道有个宠妃,也都敬着徐灵容。

哪像是潘玉莲这样闹得‘刀光剑影’的?

关于明崇帝和潘玉莲的是非,绘杏接不上话。

而薄皇后摇摇头,也不

再多言了。

“罢了,还是先顾及眼前的事吧。”

……

交芦馆

这会儿,随行的使臣浑余儿正说着突厥语好声好气的提前苦劝着默恪。

“殿下,这些日子大晋朝上下官员颇有诚意,议和之事也十分顺利……”

“此番按着他们待客之礼,大晋朝的皇帝于宫中设宴款待,周全礼数。”

“还请殿下一定于席间克制一二……待回程之时,可多多索要一些,美酒佳人必定不会少的。”

“浑余儿,瞧瞧你这模样。”

默恪眼神轻蔑的上下扫了浑余儿一番,满是不屑,他同样用突厥语斥道:“怎么才到这几日,就沾上了他们那身软骨头?!”

“这样好的地方……”

想着沿路的种种见闻,特别是这京中的繁华,默恪眼中透出了嗜血的掠夺渴望和贪婪。

他双手敞开,整个人激动的身子都有些发颤,:“这样好的地方,如今却只叫这些只会‘咩咩’叫的两脚羊占着。”

“这一路行来,更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每到一处,都是等了又等。”

默恪眼中闪过戾气,:“如今,如今还要等什么狗屁的皇帝入宫的圣旨?”

“若是给本王千骑,本王都能带着儿郎们踏平这皇城!’

浑余儿看着默恪的神情,脸色却是愈发的焦急——他们殿下即便再怎么勇武,现在都在这大晋京中,远距边关万里……

若是真出了点什么事,就凭他们这些人,能安然无恙的一路杀回去吗?

“……不过这些‘两脚羊’,也不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哼哼唧唧的那些漂亮词还挺有意思。”

默恪脸上有了点凶横贪婪色*的笑。

他这会儿倒是用汉语又说了起来特意学过的那首诗。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屏绣幕围香风。”

“吹龙笛,击鼍鼓。”

“皓齿歌,细腰舞,桃花乱落如红雨……”

历来诗词便是千人千意,默恪显然也有很有自己的理解。

“这次回去,本王就要带回去的美人儿再来一遍……那些从剑山关抓回去的女人,差的太远了。”

“这好地方养出的女人,才是嫩的能掐出一汪水来……”

默恪往下意识的往皇城的地方望了望——“不过再嫩,也比不上那地方养出来的女人啊。”

“听说这的皇帝,那都是直接从那些细皮嫩肉的娇娘里头选了更好的,对,还有皇帝老儿的女儿……也能多来几个。”

说到这,默恪略显回味的舔了舔唇,:“她还会跳舞。

“什么都不穿的时候跳的最好看……”

“白的晃眼。”

“她的叫声又轻又好听,皮肉最是细嫩,你咬住她,都不用怎么使劲儿,那血就直接出来了。”

“……就是太不经玩了。”

说到这,默恪眼神骤然阴沉了下来,满脸晦气的道:“明明说好了那三日都是本王的……还叫本王平白赔了几只羊。”

听着这些话的浑余儿头痛的看着默恪的神情,只差抱着他的腿让在留在这驿馆内了。

“休要再啰嗦!”

心情不好的默恪神色不耐,戾气横生。

他身高马大,一只手就抓着浑余儿的衣襟就将他直接从屋子里给扔了出去。

这会儿的动静落在旁侧屋中同行而来的几人眼中。

清楚默恪是什么性子的呼延提吉压根就没有过去劝和的打算。

他只冷漠的摇摇头,:“不必理会,准备去赴宴便是。”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