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宫中不知有多少人都在暗地里探头饶有兴致的观望着这场天子“新欢”和“旧爱”之间的对决。
结果么……
果然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旧爱”输了。
一败涂地。
甚至还是倒在了那个一模一样的借口上——
对,不管这些年昭妃是真的旧疾发作,还是装模作样的祈圣垂怜,宫里有多少人吃亏在这事上了?
谁还没气恼过昭妃发病的不是时候?甚至连其他几位娘娘都不例外。
从前昭妃风头无量,敢当面蛐蛐她的人不多,但现在……现在不是有了个潘玉莲吗?
隔天昭妃去中宫请安的时候,在路上‘正巧’了惠妃。
当着昭妃的面,惠妃那可当真是将她好一顿的‘关心’。
见昭妃的脸色都快兜不住了要捂心口,惠妃才算心满意足的放过了她。
其他人没路上就“拱火”的底气,本想着今日在坤宁宫能好好看看‘新欢旧爱’唇枪舌战的好戏,不想另一位主演缺席了。
是的,潘玉莲没去坤宁宫请安。
当日皇后娘娘许潘玉莲安心静养的事,又下令再降涂娴的位份……这事潘玉莲得领情。
因而她暂时先老实的待在了长信宫。
全力收集宫中其他几位娘娘的信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可叹潘玉莲这一位‘傲’的嚣张跋扈,翘着尾巴不知收敛,说话那叫一个阴阳怪气的让人恶心的主角不在。
到底这位昭妃娘娘的身体确实不好。
想想她要是忽然捂着心口倒在了坤宁宫……这‘大锅’谁敢硬是用脸去接?
所以背地里蛐蛐归蛐蛐,当面狠狠嘲讽奚落徐灵容的事,这宫里还真没几个人敢做。
坤宁宫里,看不成热闹的众人难免觉着失落。
她们情绪不高,很是安静,倒叫难得有安宁的薄皇后脸上都露出点笑意。
不过这份安静没有持续多久。
等散了请安,众人却心照不宣的加紧脚步往小厨房去了。
失败者的失败各有各的理由,但成功者的成功,她就必定有“跟风”的价值。
想想潘玉莲吧,她可是踩着这些年荣宠不衰的那位昭妃娘娘脸面,赢得陛下欢心的!
往往扎堆的人一多,攀比的风气顺理成章的就吹开了。
再有,这种裹挟起来的势也压得其他人不敢有二话。
毕竟其他妃嫔都眼巴巴的殷勤往御前送着‘心意’……你还能坐得住?
说,你是不是心怀怨怼?
是不是心中对陛下没有‘情谊’?
明崇帝后宫里剩下的这些妃嫔,如今斗得不狠,多数只有相互拌嘴的时候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们嘴上的“功力”格外深厚。
对给其他的妃嫔‘扣大帽子’这种事,简直是眨眨眼的功夫就
能毫不费力的信手拈来。
指不定就在哪‘阴’你一下,叫你灰头土脸的吃个大亏。
还等什么?
送!
必须送!
于是——
这会儿天刚擦黑,含章殿外的魏公公就见甘泉宫里的宫人提着食盒来了。
见来人是贤妃娘娘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宫女琴儿,魏公公脸上还带着笑。
“魏公公。”
琴儿也含笑对着魏公公见了礼,随后她将手里的食盒提了提,:“我们娘娘让我来给陛下送些羹汤。”
见琴儿只说了送汤,没说求见陛下的事,魏公公就知道这是贤妃在单纯的表心意。
这事简单。
正当魏公公要接过食盒送进殿内的时候,就听琴儿又轻声道:“这是我们贤妃娘娘在小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亲手熬的汤……”
“劳烦魏公公了。”
“哟。”一听琴儿的话,原本还笑着的魏公公脸色一正。
他点点头,感慨道:“娘娘真是费心了。”
送了汤,从含章殿出来的时候,魏公公脸上还带着笑意。
可很快,又有人来御前了——
“魏公公,这是我们惠妃娘娘在小厨房亲手……”
又是亲手?
魏顺忠接过汤,:“娘娘真是费心了。”
笑着送完汤出来——
“魏公公,这是我们昭仪娘娘娘亲自在小厨房……”
魏顺忠:嗯……还是笑着。
“魏公公,这是我们婕妤娘娘亲手做的点心……”
“魏公公,这是我们昭仪娘娘亲手熬得……”
“魏公公,这是我们美人亲手……”
“魏公公……”
“……”
魏顺忠:……笑不出来了。
看着手里的食盒,魏公公好生犹豫了一会儿,可最后他还是轻手轻脚的进了殿内。
妃嫔们往御前送“心意”是惯有的旧例。
明崇帝处理朝政的时候也没人敢无故打扰。
因而一般都是先放在了殿内角落里单独的小桌上。
等皇帝处理完了朝政,魏公公才会提一嘴。
待魏公公进得殿内,这会儿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食盒已经琳琅满目的摆了一桌子。
高居御座的明崇帝已经合上了手里的折子。
他就这么神色淡淡的看着蹑手蹑脚往那小桌子上放着食盒的魏顺忠。
魏公公轻轻的放好手里的食盒。
结果他转身的时候,冷不丁的正好对上了明崇帝看过来的目光。
浑身一颤的魏公公稳了稳心神,随后他连忙躬身走了过去。
行至御前,魏公公弯着腰,脸上堆着笑。
“陛下,这些都是各宫里,娘娘们亲手制的汤羹、点心……”
明崇帝看了看墙角处叫食盒堆的满满的案桌。
嗯……
这会儿‘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明。
明崇帝丢下了手里的折子,起身。
“去坤宁宫。”
“是。”
……
坤宁宫
这会儿宫内刚传膳,听得圣驾亲临的消息,薄皇后便让御膳房又添了些菜。
明崇帝到坤宁宫的时候,晚膳也布置好了。
“陛下可用了晚膳?”
薄皇后在殿外给明崇帝请安后,帝后二人一同往殿内去时,薄皇后道:“若是还未传膳,不如就在臣妾这用一些。”
见明崇帝点头,宫人连忙端着铜盆进来伺候他净手。
今日的薄皇后神色平和且格外的安静。
用晚膳的时候,薄皇后除了给明崇帝夹了些菜,就一言不发的悄悄的用着自己跟前的饭菜。
倒是明崇帝看着侍膳的宫人放在面前的花菇鸡内金汤,不紧不慢的道:“这汤,启兰宫的宫人今日也往御前送了一份。”
闻言薄皇后放下了筷子。
她取了帕子轻轻拭了拭唇侧,垂着眼看着面前的桌子,含笑间点点头,:“惠妃妹妹有心了。”
“秋日最易贪食,这汤消积健脾,如今最是适合不过了。”
明崇帝没接话,就这么淡淡的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薄皇后。
倒是一直垂着眼的薄皇后实在没忍住抬头看了眼明崇帝,随后她就绷不住笑了起来。
含章殿的事,薄皇后老早就听着信儿了。
等了这几日,她可算等着了那一波波往含章殿去的热闹。
宫里的这些热闹,只要不是在坤宁宫吵起来,薄皇后其实……也是想看的。
明崇帝摇摇头。
他倒也没计较薄皇后笑的事,只道:“往后不必往含章殿送东西了。”
“是。”
薄皇后努力收敛了笑意。
她正经的点点头,:“明日一早臣妾就吩咐下去。”
待用过晚膳,薄皇后端了盏茶送到了明崇帝的身边。
她坐在案桌的另一侧,轻声道:“太后娘娘这几日都在慈宁宫内静养。”
“臣妾过去请安的时候问过太医了。”
“只说太后娘娘夜里睡得不大安稳……”
可不么?揣着“天大”心事的闻太后哪里还能睡得着?
今早她老人家知道了那场‘新欢旧爱’的争锋更觉糟心。
徐灵容和潘玉莲……呵,这两个人,不是病秧子就是美貌‘傻瓜’,能有什么区别?
明崇帝顿了顿,随后点点头,道:“此事朕心中有数。”
觑着明崇帝的神色,薄皇后暗暗点头。
果然有事——
就说闻太后这些日子简直是一反常态的安静。
安静的薄皇后心里都觉得毛毛的。
她去慈宁宫请安,结果连闻太后的面都没见着就被送了出来……
这会儿见明崇帝应声,薄皇后才算是放下了心。
心照不宣的略过慈宁宫的事,薄皇后就难免提到了昨夜里琼华宫和长信宫的事。
“陛下,昨夜里长信宫里急召太医……臣妾今日问了太医院,冯御医却只说静养。”
听到这的明崇帝不由得开口替着潘玉莲描补道:“她膝上的伤着了风……且疼了一阵,慌慌张张的请了御医过去,当时用过了些药就无碍了,只还需静养为宜。”
薄皇后点点头,随后她看着明崇帝,:“庄贵嫔……”
提起潘玉莲,薄皇后的口气软了软。
她仿佛含着叹息一般道:“她眼下才入宫。”
“她年纪不大,小女儿家的心思简单,她又一心一意敬慕陛下,只恨不能将陛下的话一字一句的都记着,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她生的那般娇俏,性子却也讨喜……不说其他,便是臣妾也想着多瞧瞧她呢。”
“只是……虽然想见她,却难免还惦记着她的伤。”
薄皇后看着明崇帝,认真的道:“陛下,庄贵嫔虽然年纪还轻,底子也好……但到底还伤着,宫里人多口杂,她哪能经得住三番五次的折腾?”
迎着明崇帝黑沉沉的目光,薄皇后话锋一转,又软了回去:“臣妾还想着明年的桑蚕礼上带着她呢。”
薄皇后的这一番话,足够明崇帝听明白意思了——
在潘玉莲的伤痊愈之前,别再动她了。
说真的,就潘玉莲那个闹腾劲儿,真的很容易就让人下意识忽略了她还伤着的事。
更何况……她那么香软的一捧艳气压在身上的时候?
谁能不动心?
明崇帝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
相反,哪怕是他抱着潘玉莲的时候,都越来越不满足。
贪欲甚深,欲壑难填。
哪怕潘玉莲的目光一直只落在他的身上,所有的注意力和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可他还是不满足。
他想要的越来越多……甚至恨不能将潘玉莲给一口‘吞’了。
已经半点都不犹豫,乖
乖的住进长信宫、变着花样的表达心意、使出全身解数使劲黏糊着他的潘玉莲……勉强压制着明崇帝心中叫嚣着翻滚的恶意。
但还不够,他想要的更多。
他甚至不惜扭曲自己的‘形状’,试着用温情‘换来’潘玉莲的‘真心’。
现在让他只能安稳的坐在一旁,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潘玉莲始终和他隔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只是想一想那个场景……
明崇帝慢慢的闭上了眼。
“陛下?”
明崇帝垂在袖中的手轻轻颤了颤,:“朕知道了。”
……
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
坤宁宫里的宫人正预备着明崇帝今晚会宿在中宫呢,却惊见陛下忽然离开了。
脸上闷闷的冬英被连嬷嬷硬生生的给拉走了。
倒是绘杏端着一碗燕窝汤进了殿内。
“娘娘。”
正倚在案桌上闭目凝神的薄皇后,轻轻的应了一声。
“陛下忽然起驾……”
闻言薄皇后睁开眼,她兀自笑了笑,倒也接了话,:“自然是因为不高兴了。”
绘杏将燕窝汤奉给薄皇后,随后自己取了玉轮跪在薄皇后的跟前给她慢慢的锤着腿。
看着薄皇后搅了搅燕窝汤,绘杏轻声道:“娘娘,陛下可是为着……长信宫里的事?”
若说这坤宁宫里谁是薄皇后的心腹——
不是人前走动的冬英,也不是来往宫中给后妃传令的连嬷嬷。
而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绘杏。
听着这话的薄皇后笑着看了眼绘杏,:“这么多年了,你这双眼睛倒还是那么亮。”
被夸的绘杏腼腆的笑了笑,随后她又轻声道:“娘娘,陛下既然喜欢,庄贵嫔也一心只求圣恩,娘娘您又何必……”何必阻拦呢。
“就是因为陛下真的,真的很‘喜欢’啊。”
说完这话,原本还笑着的薄皇后笑意淡了,她将手里的汤盏放在了桌上。
“这么多年,好容易才出了这一个……结果还被涂娴给弄伤了。”
“涂娴……”薄皇后默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不再提这人。
待说起潘玉莲的时候,薄皇后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她腿上伤的那么重,偏偏也是个能对自己狠得下心的。”
“若她的这伤能养的恢复如初还好说,答应了本宫的事,也不能反悔。”
“可她这般由着陛下的性子拼命折腾,若是不管不顾的落下了病根……往后只怕记起一次就越发的恨一次。”
“到时,便是本宫想救都救不了了。”
薄皇后这话听得绘杏的眼睛都忽然睁的圆了些,:“娘娘,您是说庄贵嫔她……”
薄皇后点点头,:“不是她,还能是谁?”
“可那位贵嫔娘娘确实,确实是浅薄的实在张扬……”
看绘杏有些不敢置信的神情,薄皇后笑了笑,点她:“才说你眼神好呢,这就忽然看不清了?”
“你只盯着她明面上、盯着这宫里人的嘴干什么……最重要的不是旁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是陛下他做了什么。”
闻太后曾经无声的感叹过薄皇后被‘捏成’了明崇帝的‘形状’。
这话说的有些粗鲁又奇怪,但细品起来却很有意思。
瑱王府五年,宫中十二年。
薄皇后一路从王妃再到母仪天下、地位不可撼动的皇后娘娘……
能做到这份上,这世上,薄皇后也确确实实,是最接近明崇帝底色的人。
登基后的皇帝……有些可怕。
那会儿薄皇后每每见着明崇帝的时候,她都瘆得慌。
当隐约‘瞧见’了那片可能的‘阴影’时,薄皇后心头寒风呼啸而过,遍体生寒。
她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掉头就走,只当自己是个目盲心瞎的“端庄贤惠人”。
所幸那会儿有个昭妃冒了出来。
她处处合适又处处不合适。
薄皇后一直提着心,费力从中斡旋,这些年宫里勉强称得上是平安无事。
可昭妃眼瞧着不顶用了。
明崇帝先是皇帝,她才能是皇后,薄皇后一直很清楚这点。
自那之后,夜夜难眠到患了头痛之疾的薄皇后一直逼着自己镇定,她佯装无异的稳稳的镇着后宫,四处想办法……
苍天垂怜,等来个‘以身入局’的潘玉莲。
恍惚间,薄皇后记起了闺中悄悄读过的奇闻轶事——因为恐惧,人们会向面目狰狞的鬼神献上最珍贵的祭品,以祈求来年能平平安安。
潘玉莲——无论如何薄皇后都是一定要竭尽全力保住的。
“绘杏,让太医精心照看庄贵嫔的身体,但凡有什么缺的,都只管与本宫说。”
“这坤宁宫里,本宫素日用的那些益气补血的东西,待问过御医无碍后,全都拨一半给长信宫。”
“此事不要声张……”
薄皇后看着绘杏,神色严肃的道:“务必让她平平安安的养好身子,明白吗?”
这庄贵嫔果然真是狐狸精化作的……
跪着的绘杏仰面觑着薄皇后的神情,艰难的点点头,:“是,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
长信宫
含章殿里的热闹听得潘玉莲直接笑倒在了榻上……可惜她不在场,不然还能当面看看明崇帝的脸色。
这么想来……那位皇后娘娘果真促狭。
可潘玉莲的这份快乐没能持续多久,隔天一早,带着一堆药的御医就又来了。
不光是他们,小厨房里炖煮的汤品也越来越多。
喝了几日,潘玉莲喝的脸都瞧着越发的红了。
……
这天下午,潘玉莲双手抱着个小汤碗,对着里面的汤静静地沉思着。
听梅轻手轻脚的过去,刚准备将半躺在地上的珍珠抱起时,忽然听潘玉莲问道:“陛下有几日没来了?”
“……三日。”
人没来,只是时不时送了东西来……明崇帝忽然转了性了?还是他另有新欢了?或者是对着她装都不愿意装下去了?
潘玉莲不敢直接去御前,若是闷头闷脑的撞上去有个不知道的意外更糟。
她问着听梅:“这几日朝堂上有什么事很忙吗?”
听梅想了想,暂时还没听得什么信,因而她道:“娘娘,不如将长顺招了问问?”
宫里的事消息,这长信宫里就属长顺最清楚。
只不过因着潘玉莲从没过问过前朝的事,长顺不愿多嘴讨嫌,便也只禀报了后宫里的事。
不一会儿,长顺就被传进了内殿。
听潘玉莲问起最近朝里朝外的风声时,他略一思索,便捡了大事小事挨个说了起来——
这头一个,就是关于立储的事。
眼看着寒冬腊月马上就到。
待过了年,人就又老一岁。
旁的富贵人家只是感慨两句年华逝去,可在“天家富贵”里,还是在皇帝膝下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的时候,这可不是简单的老一岁的事。
除了已经在京中的端王、诚王和信王府的人,其他地方上准备进京贺岁的藩王也都在动身赴京的路上……所有的人心里都有种莫名的预感——
这个年一过,只怕不会安生了。
在这个风声“呼呼”的当口,但凡是涉及所有王爷世子的事,就特别容易被人留意。
因而,长顺说的第二件事,就是信王世子得了陛下封赏的事。
信王世子?!
摸着猫的潘玉莲手一顿。
她慢慢的拉着珍珠的尾巴揉着,盯着长顺,好奇的道:“就单他得了陛下的赏赐?”
“是。”
应着声的长顺躬身笑道:“听说世子是献了一副画,陛下很是喜欢。”
“一幅画?”
“是,娘娘,正是一幅画。”
众所周知,这宫里的娘娘们都饱读诗书,因而都爱个诗爱个画的。
见潘玉莲提起这画,长顺只当她喜欢,便绞尽脑汁的使劲想了想道:“好像是叫什么,什么崖子的高山,不对,是高崖松,松……”
【“刚刚朕在琼华宫里看了会儿画,沾上了熏香的香气。”】
【“哦,陛下看的那是什么画。”】
【“绥崖子的《高岩曳松图》。”】
【“这样啊……”】
这厢长顺还在格外努力的试图挤出听过的画名,忽然就听——
“绥崖子……”
“《高岩曳松图》。”
寻着声的长顺一抬头,就见潘玉莲直勾勾的瞧着他,又重复了一遍,:“绥崖子的《高岩曳松图》。”
“诶嘿,正是,正是。”
“正是此画!”
长顺一拍大腿,随后连连笑着捧着潘玉莲,:“娘娘当真是博学鸿儒,学识渊博。”
潘玉莲紧紧抱住珍珠。
她也慢慢的笑了起来,:“啊~原来是,高岩曳松图啊……”
不过几日的功夫,宫中倒也没多少其他的大事。
待打发了长顺出去,听梅看着潘玉莲,:“娘娘?”
“昭妃娘娘腹有诗书,气度高华,善解人意……信王世子得蒙圣心,特立为皇储。”
“户部郎中潘同典修缮宫室不力,贪污成性,严惩不贷;”
“妖妃潘玉莲,蛊惑‘圣心’罪该万死……”
一口气说到这的潘玉莲一直笑着:“这个故事听起来是不是特别的圆满?”
“娘娘……”
潘玉莲笑着笑着就狠狠的‘呸’了一声。
“呸!”
“休想!!”
……
接下来的几个月,潘玉莲就和‘缩头乌龟’一样待在长信宫里闭门谢客。
愣是一副要养伤养到地老天荒的模样。
于是本该二月末才养好的伤……潘玉莲硬生生在二月初的时候就站起来了。
而她能站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点开了系统,在上头猛猛砸钱,一路直接冲到了三级贵宾的等级。
【团圆丹——一家人就是要团团圆圆的,少一个都不行。】
【注:此道具为中秋节限定款,具有时效性,只能供娘娘体验团圆之福六个月。并需在解锁三级贵宾,开启宫斗功能“栽赃陷害”后使用。】
【“提示:因娘娘处于特殊环境,待使用该道具后一月内需与目标人物同房一次,该道具才可激活生效。】
【另:因娘娘处于特殊环境,服药前后出现不知名副作用等其他不适症状均属正常情况,后期可无患自愈。“】
【“经检测,娘娘符合使用条件,请娘娘确认是否使用?”】
“确认。”
【“特殊道具已使用,请娘娘尽快寻找目标人物完成激活条件。”】
【“请娘娘您小心爱护自身,祝您体验愉快。”】
……
……